就在入村的大路左边的高粱地里,有个地道的入口,入口的盖板上,扎着一捆高粱秸秆。菘蓝掀开盖板,让独活先下,自己下去的时候,顺手带上头上的盖板。
在幽幽暗暗的地道里,爬行了一百米左右,一束光线,从井边兰草中透过来。独活看到,那个自愿充当临时指挥官的日本士兵,正在点火焚烧老百姓的房子。
人作孽,不可活。独活毫不犹豫,掏出驳壳枪,朝那个临时指挥官,连开了三枪。
三枪皆中胸口,那个拿军刀的人,立刻倒地不起。
打一个换一个地方。独活又到另一个射击口,看到又一个日本兵,捡起军刀,充当指挥官。
三挺机枪,各架在东、中、西用石头垒的低矮的墙头上,胡乱扫射。
当然,这三个新的机枪手,成了游击队员重点照顾的对象,照顾的礼物,是一颗颗热乎乎的子弹。
弹药手再次变成了机枪手,又有三个士兵,充当弹药手。
菘蓝低声说:“这些军国主义分子,当真疯狂啊。”
“大队长,你可能还不晓得,这场侵华战争,可以说是日本全民意志的火山大爆发。”独活一边观察地道外的一举一动,一边说:“去年二月二十六日,日本中下层军官,东次发动事变,占领了东京市中心,刺杀了相对克制的内务大臣斋藤实,藏相高桥是清等元老。他们喊出来的口号是:诛杀蠹贼,彻底解决支那问题。”
菘蓝说:“这群叛乱军官,就是军国主义分子啊。”
“问题来了。”独活说:“刺杀成功后,日本国内民众,举国欢庆,声援叛军。日本不仅男人疯狂,女人更疯狂。一个叫井上千代子的妓女,从良嫁给井上清,逼丈夫买血,自己买娼,把所有的收入,交给日本军国主义政府。后来,井上千代子以自杀的方式,逼井上清去当刽子手。井上清的母亲,将家传的短刀送给儿子,叫儿子杀光中国人。”
“去年,日本民意调查的结果,百分之九十四的人愿意参战,仅仅百分之三的反对参战。这说明什么?”独活说:“那就是侵华战争,是日本的全民意志。”
“政委,你怎么说,我们的抗日战争,必须凝聚中华民族的全民意志,去对决日本的全民意志?”
“日本人,敬威不敬德,我们不必用中国人的仁义道德去感化他们,什么军国主义分子是少数人,什么日本人民也是受害者,这都是荒谬绝伦的谎言。真相是:山川异域,不共戴天!”独活说:“只有彻彻底底消灭他们,打断他们的脊梁骨,摧毁他们的精神意志,他们才会反思。”
日本士兵的三人战斗队列,在东咬村起不了作用。游击队员的子弹,从哪个方位射过来,都弄不清楚。
踢开每一间民房,日本人找不到老百姓的影子,找不到一粒粮食。只好抓些鸡鸭,牵着牛羊,准备做中午的伙食。
那些烧民房的日本鬼子,伪军汉奸,成游击队员的枪下亡魂。
一个伪军头目说:“我们去村东头,去崔保子家里。”
第四个日军临时指挥官说:“快走,快走。”
崔保子的大老婆,见崔保子几天没有回过家,外面又传说,崔保子被人杀了,心中害怕,忙着把张三杰请过来。
张三杰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角色,也就不计前嫌,和崔保子的老婆,明铺暗盖过日子。
听到村里枪炮声响起,崔保子的大老婆,连忙叫儿子儿媳妇,孙子孙女,向蒿城北方向逃跑,自己两个人,躲在高粱秸秆堆中。
吴赞周手下一个连长吼道:“崔保子,崔保子!开门,开门!皇军到了,还不快快出来迎接?”
听到声音,张三杰才慌慌张张从高粱秸秆中爬出来,打开大门。
“张三杰!吴赞周营长叫你拉起保安连队,你却躲在崔保子家里,崔保子呢,怎么不出来?”
张三杰不敢说实话,只得撒谎:“崔保子是我们大刀会的二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