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以后，张全对儿子的解释是，因为家里没粮了，他们早早就饿死了。
随行的士兵很是警觉，隐约察觉到了不对。
瞧见这些士兵以后，张全显得有些不安，嘴唇颤抖，似乎在抑制着什么。“他们都饿死了……都没了……”他低声重复着这句话，眼神却瞥向屋内，似乎在回避什么。
就在此时，士兵们开始搜索屋内。
张全吓得一哆嗦，却不敢去阻拦。
几秒钟后，一个姓吴的将士回过头，眉头紧锁。“这屋子里面有不止一个人的生活痕迹。”他冷冷道，“不过，我们在屋子里面发现了一些骨头，似乎是吃完的，你看起来不像是会打猎的样子？那骨头是什么猎物的？竟然那么大块？”
张全瘦骨嶙峋的，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完全不像是能进山里打猎的人。
至于别人给的，这样的世道，更不可能。
张桂感觉自己猜到了什么，又不大相信。
“爹，他们人呢？饿死了？有坟吗？”
都是自家人，他爹总不会让他们在野外吧！
见张全笑了下，没再话。
“你……”张桂的眼睛瞪大，似乎明白了什么，“你、你……”他半天不出来话，又感到一阵剧烈的恶心，胃里的食物几乎要翻涌而出。
张全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又哭又笑的表情，笑得有些扭曲，他低声喃喃道，“实在是饿得不行了，儿啊……你们现在不懂，饿到那个份上，一切都变得不重要。”
张桂的心脏猛地一沉，整个人瞬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他无法再看下去，回过头去，脸上充满了痛苦与愤怒。
“带走他。”吴磊下令，士兵们走向张全，冷冷地道，“他不能留在这里了。”
张桂的心如刀绞，眼前的父亲，那个曾经为家人无所不做的慈父，如今竟为了一口生存的饭，堕至此，做出了无法挽回的事。看到父亲被士兵带走，张桂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如同被重重一击，剧烈的痛苦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张全被士兵带走后，整个院子静默无声。外面的空气弥漫着腐朽的气味，这股让人作呕的腐臭，似乎也从这片土地上开始蔓延，慢慢吞噬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为首的将领站在院子外，对着其他士兵：“找出那些吃了人的人，清点出来。”
他的话音刚，几名士兵已经走向村子深处，开始寻找其他的蛛丝马迹。
吃了人的人，还算人吗？
今日吃了人，以后还能不吃人吗？
没人敢保证，他们能做的，是尽快处理了这批人。
在村子里搜罗了半日，总算有些好消息。并不是所有人都吃了人，当然那些吃了人的，逃不过他们的处置。
张桂浑浑噩噩看着自己的亲爹被处置了，再望着将军们留下了粮食，教导他们如何种植粮食才离开。
这天下之大，似乎没有他容身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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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样的士兵很多，每行至一处都要给当地的百姓留下一些粮食和种子，教导他们如何熬过这个冬天，有病的帮他们治病，有匪的则是除掉匪窝。
村人初见，还道是诈术，不敢近前。但饥寒交迫之下，总有几家带着病弱的老人孩子前往。结果，那些人竟真的为病者诊治，清水熬药、细心喂食，还留下干粮与净水。
每行至一次村庄都是如此，仿佛他们带着用不完的粮食。
亦有私下口口相传，“是活菩萨下凡救他们了。”
其中也不乏些书生文人，接受了他们的帮助。
“他们送粥送粮，义诊送药，赶走匪寇，分文不收。”
“是姓秦，是位大将军。”
“也不知是哪里的义军，竟如此仁义！”
渐渐地“菩萨军”的传愈传愈广。有人在祠堂立碑刻字，也有人传言那主将本是朝廷忠良，因不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