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泥鳅一样滑不溜手。他气急败坏地下令:“全体冲锋!一口气冲过山口,我不信他们能挡得住!”
省军士兵端着枪,嗷嗷叫着冲向最后一道山口。就在他们进入开阔地带时,冉少波的喊声从山崖上传来:“扔手榴弹!”数十颗手榴弹像黑鸦一样飞进敌群,“轰轰”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省军瞬间倒下一片。
“冲啊!”冉少波大喊一声,率先从山崖上跳下去,手中的步枪精准点射,放倒了两个机枪手。弟兄们跟着他冲锋,安鸣皋握着匕首,照着冉少波教的“刺下腹、挑咽喉”招式,干净利落地解决了一个落单的省军士兵。他摸了摸怀里的神符,突然觉得,刚才那一瞬间的勇气,好像跟符咒没什么关系。
战斗打得异常激烈。省军虽然人数占优,但被冉少波的战术分割得七零八落,只能各自为战。裘得章看着手下一个个倒下,终于慌了神:“撤退!快撤退!”他带着残部想原路退回,却发现来时的山口早已被滚木和巨石堵死——这是冉少波安排的预备队干的。
“缴枪不杀!”神兵们大喊着,声音在山谷里回荡。省军士兵见无路可逃,纷纷扔下武器投降。裘得章想趁乱溜走,却被冉少波盯上。两人在一块空地上对峙,裘得章举着手枪:“你到底是谁?这些战术不是神兵能懂的!”
冉少波冷笑一声,拔出腰间的黄埔匕首:“印江冉少波。你记好了,今天打败你的不是神符,是黔东百姓的怒火,是真正的战术。”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匕首格开手枪,顺势抵住裘得章的咽喉,“放下枪!”
裘得章看着冉少波眼中的杀气,手一软,手枪掉在地上。
战斗结束时,阳光正好洒进枫香坝。神兵们押着俘虏,缴获了两挺机枪、三门小炮和几十支步枪,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张金殿抱着机枪,突然想起什么,对冉少波说:“军师,咱们赢了,是不是该请佛主来谢神?”
冉少波没直接回答,而是对弟兄们说:“大家想想,这次胜仗靠的是什么?是滚木砸得准,是机枪打得狠,是咱们互相掩护、配合默契。这些,是咱们亲手干出来的,不是求神求来的。”他指着缴获的武器,“这才是咱们的‘神佛’,是能让咱们活命的真本事!”
弟兄们沉默了片刻,突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张羽让举着步枪大喊:“冉军师说得对!靠自己才管用!”安鸣皋也激动地说:“我刚才杀了个省军,没靠神符,靠的是军师教的本事!”
张羽耀走到冉少波身边,从怀里掏出那张祖传的罗盘,用力扔到地上:“这破玩意儿,不如冉军师的战术图有用!”他看着欢呼的弟兄们,又看看远处闻讯赶来的百姓,突然高声宣布:“从今天起,稳坪神坛废除‘请神上身’!咱们信冉军师,信自己手里的枪!”
百姓们先是一愣,随即也跟着欢呼起来。他们早就受够了迷信带来的伤亡,如今看到神兵不靠神符也能打胜仗,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一个老大娘端来一碗热粥,递给冉少波:“好后生,你可比那些画符的强多了!”
冉少波接过热粥,心里却没多少轻松。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黔东的苦难还没结束,省军的反扑会更猛烈。但看着眼前这些眼神发亮的弟兄,看着百姓们信任的目光,他突然想起离开黄埔时教官说的话:“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是让百姓有饭吃、有活路。”
当天晚上,稳坪神坛燃起了篝火,但没有了焚香念咒的仪式。冉少波把弟兄们召集起来,给他们讲“工农红军”的故事——讲红军如何打土豪分田地,如何官兵平等,如何用正确的战术打胜仗。“听说他们已经到了枫香溪,正在建立根据地。”冉少波的眼中闪着光,“那才是咱们该去的地方,是能让黔东百姓真正活命的出路。”
张羽让第一个响应:“军师去哪,我们就去哪!”弟兄们纷纷附和,篝火映着他们的脸,像一颗颗跳动的星火。
张羽耀悄悄走到祠堂角落,那里还堆着没烧完的符纸。他拿起一张,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扔进了篝火。符纸在火中蜷曲、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