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缝隙间的小草都在向我\"打招呼\",吵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段九爷的铺子藏在一条僻静的小巷里,那是一栋不起眼的白族老宅,门楣上挂着块\"古今斋\"的木匾。我刚踏进门槛,就听见里屋传来洪亮的声音:\"李家丫头,进来吧。\"
里屋光线昏暗,空气中飘着檀香和药草的混合气味。一个穿白色对襟衫的老者坐在太师椅上,正用长烟杆敲着桌面。他看上去六十出头,头发乌黑,只有鬓角微微泛白。他的瞳孔是罕见的琥珀色,在暗处泛着猫眼般的微光。
\"遮天叶吐了吧,在这里不用躲。\"段九爷指了指桌上的陶罐,\"吐里面。\"
我吐出已经发黑的树叶,顿时感觉耳边的嘈杂声放大了十倍。巷子外的叫卖声、游客的谈笑声、更远处洱海的波浪声也都涌了进来,古城里每一束花草都在不停的跟我说话。我痛苦地捂住耳朵,蹲在了地上。
\"第一次血脉觉醒都这样。\"段九爷往我额头拍了张湿漉漉的符纸,噪音立刻减轻了大半,\"阿南达传信说你是'守门人'后裔?\"
我点点头。
段九爷用烟杆挑起我的下巴,仔细端详我的眼睛:\"瞳孔已经开始变色了,比阿南达说的还要严重。\"他突然问,\"你能看见几个我?\"
我一愣:\"就一个啊。\"
段九爷笑了,他的身体突然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一样闪烁起来,眨眼间变成了三个一模一样的人!\"现在呢?\"
\"三...三个?\"我结结巴巴地说。
三个段九爷同时点头,又合为一体。\"不错,至少能看破初级幻象。\"他递给我一杯黑茶,\"喝下去,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考虑什么?\"
\"是压制血脉做个普通人,还是完全觉醒成为'守门人'。\"段九爷的琥珀色眼睛直视着我,\"前者我可以帮你,但你母亲必死无疑;后者能救她,但你再也不能回归常人的生活。\"
茶水的苦涩在舌尖蔓延,我眼前突然闪过母亲被黑傈僳人抓走的画面。\"如果我选择觉醒会变成什么样?\"
\"能穿梭阴阳两界,号令百草千藤,但也永远被两界排斥。\"他顿了顿,\"最重要的是,要定期'守门',防止那些东西大规模涌入人间。\"
我心头一震:\"那些东西是指山精鬼怪?\"
\"不止。\"段九爷压低声音,\"最危险的是'偷渡客',想借人身还魂的千年老鬼、企图混入人间的异族邪神。\"
\"所以山神找上我是为了“门”?\"
\"那不是山神。\"段九爷冷笑,\"只是个占了山神庙的厉害山魈,自称山神罢了。真正的'门'被黑傈僳族守着,他们供奉的'山鬼王'才是正主。\"
我如遭雷击:\"那白胡子老头...\"
\"是山鬼王的使者。\"段九爷从柜子里取出一卷发黄的绢画,展开是幅古老的山水画,群山间隐约可见几道\"门\"的形状,\"你祖母当年为了救人,跟山魈做了交易,结果把真'门'的位置暴露了。山鬼王一直想抓个'守门人'血统的来打开它。\"
画上的\"门\"突然在我眼中扭曲变形,最后聚焦成一个熟悉的地方——鹿马登村后的神树林!我猛地站起来:\"阿南达婆婆的竹楼就在'门'旁边!\"
段九爷面色骤变:\"难怪黑傈僳急着抓你母亲,他们想用血缘秘法强行开门!\"他快步走到里间,捧出个青铜盆,\"得看看你母亲现在怎么样了。\"
盆里盛着清水,段九爷让我往里面滴三滴血。血珠入水的瞬间,水面开始翻腾,渐渐浮现出画面:母亲被关在一个岩洞里,双手被藤蔓绑在石柱上。她面前是个戴着木质面具的巫师,正往地上撒某种粉末。岩洞深处有团黑影在蠕动,隐约露出两只血红的眼睛...
\"那是山鬼王的化身。\"段九爷声音发紧,\"他们在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