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雪相依高耸峻岭,万籁深寂不鸣。
无声的诡异虽有,但扶必管不了这么多,他已笃定主意,兵贵神速,要以泰山压顶的气势将贼人湮灭,把俘虏收入囊中。
见扶必怒气不休,即将挥手下令,欲猛然攻击,严匡脸色变了,摇摇头,说起一桩旧事:
“建安十九年,伏氏与其父伏完的密信被魏王查获,逼迫天子废黜皇后,并鸩杀两位皇子。”
“那时,大王命尚书令华歆与御史大夫郗虑持节策诏,统兵入宫逮捕伏后,收伏氏于掖庭暴室处死。害怕的伏皇后紧闭门户,匿藏墙壁中,被华歆伸手强行拉出。当时天子在外殿,郗虑就坐在他身旁警告。”
“伏后披发赤脚徒步而行,哭泣着经过天子面前,恳求天子救命,然天子懦弱不敢动,言语拒绝。值此之际,不知是谁劝谏天子,言曹孟德岂敢当庭弑君,教唆天子以身躯遮挡伏后,大声疾呼,‘世上安有造反的皇帝,曹孟德欲弑君乎!’然后便没人敢动,皇后最终给废黜到冷宫幽禁,算是保住了性命。”
“可魏王那时候大开杀戒,誓要揪出教天子这般莽撞无赖的奸贼,一度将天子身边的近侍、宦官、宫女收监下狱,轮番拷打鞭笞,却一无所获。”
见扶必榆木脑袋似的不明所以,他意味深长地望着前方道:“帐下督不妨再想想,今日观之,我们以有心算无心,当时胆大包天,能与天子交往者,还有谁?”
“你是说乃这逆贼刘煦所教?”扶必骤然紧张道。
对面贼人已经开始拉弓上弦,严匡点点头:“联系贼寇挟持金乡公主作为人质,在许都束缚吾辈手脚,一度投鼠忌器,致使我等不敢集中军力去全力围剿,而被他们逃脱。由此可见,此贼心机深沉,不可不防呀!”
想起这事,扶必就气恼,当时贼人将金乡公主作为断后之人。碍于其王女身份,无人异动。
光天化日之下当庭射杀公主,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般癫狂。倘若射杀,金乡公主可是有亲兄弟的,报复过来,大功也变作了大罪。
于是,我方箭矢哪敢齐发,一度畏手畏脚,以至错失良机,眼睁睁看着贼人逃离许都。
“哼!王长史有言在先,混战之中,贼人早已杀死王女,我等不可再有包袱。”
沉吟一会儿,还是战功太动人,扶必下意识地双臂用力,摩拳擦掌,狠辣道。
他作为跟随曹公征战多年的军将,自兖州起便跟随在侧,乃心腹亲信,二十余年来,战功赫赫,从一介丘八逐渐混到今日独领一军的帐下督,更是被交付防备许都的重任,掌管这支自魏王中军处分得的精锐兵马。
遥想当初,他还只是个十余岁会骑马的游侠,在乡里厮混,惹人厌烦。
黄巾之乱后,因吃不饱饭而投军,何曾想能在征吕布、夺冀州的战役中脱颖而出,一步步从队率、屯伯、军侯之任,积攒功勋受恩拔擢到今日地步!
可人一旦上去了,就不会再想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