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的余音在空气中震颤,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场中那两道纤细的身影上。
远处,马蹄轻踏、挽弓待发的两位少年策马奔驰而来。
秦朗匍匐在马背上,目光如炬,紧紧锁定沈枝意发髻上那枚在阳光下微微反光的银圈。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排除杂念,将全部心神凝聚在指尖与弓弦之上。
他能行,他一定能行!
场内,秦朗拉弓的手稳如磐石,却迟迟不放箭。
殷天川皱眉,语带轻蔑:
“秦小公子和沈三公子怎么还不动手?莫非都是虚有其名?”
他手指轻敲桌面,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怀疑和不耐烦,仿佛这场赌上性命的比试只是一场无聊的闹剧。
殷京墨擦去嘴角的烈酒残渍,咧嘴一笑,笑容里透着一丝残忍:
“两个箭靶是活的,他们一时瞄不准。”
他眉眼下沉,深邃的眸底勾起一片深不见底的暗黑。
射吧!
只要其中一支箭贯穿沈枝意……
他倒要看看楚慕聿还能不能保持那份可笑的镇定!
另一边,沈星河的马稍稍领先,他心浮气躁。
视野里,沈盈袖的身影在晃动?
晃什么?
这不是碍事么!
“盈盈!你在做什么?”沈星河压低声音,焦急万分,“不要乱动啊!我瞄不准,会要命的!”
他额角渗出汗珠,弓弦在指尖颤抖,目标在晃动中越发难以锁定。
沈盈袖确实在“晃动”。
事已至此,她已不可能脱身。
望着沈枝意如青竹般挺立的身影,一股恶念陡然攫住心脏。
她故意晃动身体,不停地挤向沈枝意,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场外飞驰的沈星河,眼中闪过一抹狠毒。
沈枝意察觉到挤压力道,眼眸微凝。
箭靶在两人身后,她已被挤至边缘。
再往外,就是死角。
秦朗的箭即便能穿过银环,也绝无可能再洞穿身后的靶心。
她无法再退让了。
即便是现在的位置,银环与靶心也形成了一个刁钻的角度。
除非射箭者是百步穿杨的神射手,否则十有八九,那箭不是射偏,就是直取她的面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