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顺着他额角滑落,砸在冰冷轮椅上。
他的手指死死抓住扶手,指节泛白。
顿了顿,沈长宇勉强压抑战栗:
“此时我们唯有当作不知情,先保全自己,才能徐徐图之,想办法救爹出来!”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绝望的恳切:
“若我们也跟着闹事,楚慕聿一定会把我们当作共犯一起抓入大牢,到时候沈家还有谁能救我们?”
呼吸急促如漏风风箱,身躯在轮椅中不住摇晃。
沈星河被这话堵得喉头一哽。
他惶恐地转向沈知南,嘴唇哆嗦着呼道:
“大哥!”
目光中尽是乞求与无助。
沈知南早已僵立原地,瞳仁空洞。
他直勾勾盯着满地狼藉的沈府大门,对周遭充耳不闻。
口齿不清地喃喃低语:“完了,完了……”
雪花落在他肩头,他浑然不觉,犹似一尊冰雕。
沈星河愤然跺脚。
一声长叹喷出:“哎!”
音调中夹杂着无尽懊悔。
寒风尖啸而过,卷起雪屑如飞絮。
雪尘漫天,仿佛将沈家残存的最后希冀吞噬殆尽。
不出半日,沈时序侵吞国库的丑闻已传遍街巷。
风雪中的茶馆里,路人围炉烤火,交头接耳。
一个裹着旧棉袄的老汉啜了口热茶,咂嘴道:
“原来早上沈家摆出来卖的棉袄,竟是沈时序从广储司仓库挪用的啊!”
他搓着冻红的手,茶碗在桌上轻叩出脆响。
旁边摆摊的妇人拢了拢头巾,嗤声附和:
“大发国难财,这种贪官幸被小阁老及时揪出。”
炭火噼啪作响,映出她鄙夷的嘴角。
又有人压低嗓音补充:
“听说他作假手段高明,仓库里塞满了黑心棉和腐旧的陈布。”
士兵策马经过街角,溅起雪水泥点,众人话音略顿。
众人哄笑中,一青年拍案插话:
“最可笑的是,这些烂布被内务府拿去给宫里娘娘做冬衣!”
他模仿娘娘步态滑稽,引得满堂喷饭。
“今早赏雪宴上,娘娘们新衣崩线,张淑妃的……哎呀,腚都被看光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