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语如霜刀。
“嗡”的一声。
殷方合脑中似有惊雷炸响,身躯剧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这全然陌生的面孔。
冰冷,锋利,毫无昔日温存。
她一时竟然读不懂话中深意。
容卿时将那庚帖不容置疑地塞进母亲下意识摊开的手中,指间传递的凉意令殷方合猛地一颤。
“儿子的终身大事。”他声音低沉,字字重逾千钧,“母亲,往后便少操这份心了,这一次幸得及时索回此帖,算是与赵家彻底了断。”
他顿了顿,目光幽深地锁住母亲惶然的眼睛。
“然而下一次……母亲如果还是只顾自想,儿子就未必再有这般好运了。”
语毕,转身,决然而去。
殷方合呆立原地,手握着那方冰冷的庚帖,抖得如同风中残叶。
她望着长子挺拔如松、身影飘逸如仙的背影,一股巨大的陌生感和冰冷的疏离感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仿佛那道身影已立于千山之外。
幼时,他曾那样依恋她。
暖阁春阳下,他小小的身子依偎在侧,仰着脸背诵她教的诗,清亮的童声带着依赖:
“母亲,孩儿这样背对吗?”
那时,窗外的白梅开得正好,稚嫩的笑脸如同枝头初绽的花苞……
“夫人!世子他……他究竟是何时取回这庚帖的?”
一旁的老嬷嬷满脸惊惶地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殷方合,视线在她颤抖的手和那烫手的庚帖间来回扫视。
“不知道!”
殷方合猛然从喉间挤出两个字,恐惧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心脏。
何时?
说不定就在赵云敏失踪的当口!
她脑海里骤然炸开一个骇人的念头:官府四处通缉的那个劫走赵云敏的江洋大盗?
怕不正是她引以为傲、素来温润如玉的“好”儿子?
“轰”……
一股灭顶的晕眩猛烈袭来,眼前一切都在疯狂旋转。
她的儿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的……
深沉、果决、难以测度?
烛台上的光影在墙上投下巨大的、摇曳的阴影,无声地爬满她华贵的衣襟。
忠勇侯府霎时间像沉入冰冷的冰湖。
可秦府的翠华庭却暖意融融。
碳火在地龙里哔剥,火星子映着明亮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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