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哎!”沈盈袖咬牙,看着牛车缓缓驶离,将衣襟揉得几乎变形。
一群蠢货!
管事的催促,“大姑娘,夫人看起来不行了,赶紧的上车,治伤要紧啊!”
沈盈袖气得指尖发颤,“我,我是为了孝道才委曲求全的,孝大过天嘛!”
管事的暗暗翻了一个白眼,“是是是,大姑娘说的是。”
要饭还嫌馊!
牛车晃晃悠悠穿过东四牌楼时,沈盈袖死死攥着帕子。
昨天还对她福身行礼的茶楼小二,此刻正对着她衣领的油渍指指点点。
那位总夸她"京城第一才女"的贵妇,此刻正掩着鼻子疾步走开。
她余光瞥见方楚音奄奄一息躺在一旁,猪粪的臭味无时无刻飘散在自己的鼻息里。
沈盈袖几乎哭出来。
这辈子她都没这么丢人过!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沈枝意!
沈枝意!
都怪沈枝意!
抵达沈府后,沈盈袖下车就忍不住呕吐出来。
吐得眼泪汪汪。
季嬷嬷急忙跑出来扶着她进门。
沈盈袖泪眼盈盈,气喘吁吁,“三位……兄长呢?”
“三位公子前脚进府,已经被抬回房中安置。”季嬷嬷回道,“杜太医已经去给三位公子诊治了。”
沈盈袖脚步一顿,“杜太医?他怎么又来了?”
都是那个杜太医拆穿了他们的把戏,他如今还在府里,想做什么?
“请医馆的大夫过来。”
季嬷嬷唉声叹气,“大姑娘,医馆的大夫听说了我们府中发生的事,生怕老爷和三位公子装病敲诈医馆,都不敢前来问诊呢!”
“岂有此理!”沈盈袖终于不装了,面庞扭曲狰狞咆哮,“我们沈家缺银子吗?会装病上馆子闹事?他们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没有我们沈家照拂,他们在京城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是,大姑娘说的对。”季嬷嬷急忙安抚她的情绪,“如今正是风头,那些贱民难免听风就是雨的,落井下石是常事,等这几天风头过了,他们忘了也就好了。”
“大姑娘你这脸……”季嬷嬷“唉哟”直叫,“老奴赶紧扶你回房里上些消肿止痛的药吧!”
“我不去!”沈盈袖负气抓狂,尖声叫嚷,却突然噤声——
拐角处一抹玄色官袍正在雪中伫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