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绝尘时,车辙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嘲讽。
“老张,你个吃里扒外的老东西!”沈知南气得睚眦欲裂。
沈星河捧着自己的屁股一瘸一拐,“大哥,别忙着发火,想办法先回去,我这屁股……不行了。”
沈盈袖扶着方楚音。
原本精致的妆容被二十掌掴扇得发髻倒在一边,早就没了京城高洁才女的优雅端庄。
大街上来往的百姓都好奇的朝这边看,看得她恨不能钻进地缝。
方楚音伤势最是严重,面如金纸,奄奄一息。
沈知南狠狠跺脚,“二弟,快……叫两辆马车,要最贵的。”
沈长宇抖着自己被楚慕聿踩断两根的手指头直哆嗦,“最,最贵的?我刚交了五千两罚金,你们还要最贵的……”
沈知南疑惑不解,“开什么玩笑?不过五千两,我们沈府是什么穷酸人家吗?”
沈长宇觉得自家大哥像活在象牙塔里的皇族。
前些天沈家刚被安王府敲诈了半数产业,刚才又交了五千两。
这个月他的生意离开沈枝意后便基本没开张。
所有的成本都压在产业上无法周转。
中馈所剩无几了,沈家几个兄妹又不知道节制。
好面子的沈长宇最后还是咬了咬牙,给了管事两百两叫马车。
天空飘着雪,一群人蹲在刑部衙门等了半晌。
寒风吹在伤口上,浸着骨子的刺痛。
好不容易管事带着两辆寒酸的敞篷牛车到来。
“各位主子……”管事跳下牛车一脸为难,“马行的老板听说了今天的事,拒绝出租马车,小的找了许久才找到两个进城卖猪的村民的牛车,要不你们将就一下,这东四牌楼离府里也就五六条街,很快的。”
沈知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混账!我是堂堂兵部侍郎的嫡长子,未来的探花郎,我丢不起这个人!”
沈盈袖也连忙捂住了鼻子,后退几步,生怕沾上猪粪:
“虽说我视富贵如浮云,但是坐牛车有失体统,我宁愿走回去!”
两个赶牛车的百姓一听不乐意了,“装什么清高?挨板子的犯官家属,坐牢车都算抬举!不坐我们走了!”
“哎别别别!”沈星河捂着屁股爬上牛车,“我坐,我实在走不动。”
他最倒霉,被楚慕聿打的板子伤的下半身。
沈长宇犹豫了一下,也慢慢爬上了车。
虽然他伤的是手指,可他现在也没力气走回家了。
看着兄弟都上了牛车,沈知南咬牙妥协,上车抓了一把稻草遮在自己脸上,“走,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