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窑洞内,中共中央政治局紧急会议的气氛,如同洞外陕北高原冬日的空气,冷峻而凝重。烟雾缭绕,映照着与会者们严肃的面容。桌上那份来自西安的急电,是张雪亮的通报与邀请,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每个人的心头。
古月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目光扫过在场的苏林、刘怀正、张闻甜等人:“张雪亮、杨虎成在西安把天捅了个窟窿,把委员长给扣起来了!这是个突发事件,情况极端复杂。如何处理,关系到我党的命运,更关系到整个国家民族的命运。”
张闻甜扶了扶眼镜,语气谨慎:“张、杨二人,尤其是张雪亮,抗日热情是真诚的。他们的八项主张,停止内战,一致对外,是符合当前全国人民意愿的,也与我们提出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精神相一致。这一点,我们应该肯定,并给予支持。”
刘怀正眉头紧锁,带着军人特有的务实:“支持其抗日主张是必要的。但必须清醒地认识到,委员长的地位和影响力。杀他,或者长期扣他,会导致什么后果?金陵政府内部的亲日派,如何应亲之流,正愁没有借口。他们必定会打着讨逆的旗号,发动大规模内战,这恰恰是日本人最希望看到的!届时,抗日不成,反陷国家于更大规模的内战深渊!”
苏林接过话头,他虽风尘仆仆刚从外面赶来,但思路异常清晰:“刘怀正说得对。而且,我们必须考虑到一个极其重要的变数——西安城中的景行,以及他的第五军和18军。” 提到这个名字,会议室里的空气似乎又凝重了几分。
“景行此人,太过特殊,”苏林继续分析,语气沉静却字字千钧,“他和委员长一起长大,哪怕他现在被捕,但他拥有自己的地盘和强大的、完全听命于他的军队,思想也更为…复杂。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和他之前的表态,他赞同抗日,在此次事变中也保持了出乎意料的克制。但是,这克制是有前提的——确保委员长的人身安全。”
他顿了顿,环视众人,强调道:“我们可以做一个推测:一旦委员长在西安遭遇不测,死于张杨之手,或者死于任何不明不白的状况。以景行的性格和其麾下部队的强悍战力,他可能会毫不犹豫地,先同意与我们乃至张杨共同抗日,因为抗日是大义名分,他无法违背,也必须借此凝聚军心民心。但是——”
苏林加重了语气,眼中闪烁着洞察世情的锐利光芒:“等到抗日胜利之后,或者说,一旦外部压力稍减,以他对委员长的忠心和种睚眦必报、极度重视承诺与底线、且掌控欲极强的性格,他极有可能调转枪口,以为委员长复仇、清算叛乱为名,对张杨,甚至对我们,发动不死不休的清算。那时,他将占据道德和法律的制高点,其爆发出的能量和破坏性,恐怕比何应亲之流还要可怕得多。所以,委员长现在不能死,至少在西安不能死。”
古月重重地点头,掐灭了烟头,做出了决断:“综合来看,杀蒋,内战必起,日本渔利,李老也可能不会像西南那样对我们。放蒋,迫其抗日,则和平有望,统一战线可成。因此,我们当前的方针,应该是:坚决反对新的内战,主张金陵与西安间在团结抗日的基础上和平解决。用一切方法联合金陵国民党左派,争取中间派,反对亲日派,以推动金陵政府走向抗日。对于张雪亮、杨虎成要给予积极的、实际的军事和政治援助,促使他们彻底坚定抗日信念。同时,做好部署,准备迎接何应亲是可能的讨伐进攻。”
他看向苏林:“苏林同志,你是最适合的人选。中央决定,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