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站在街两旁,看着戴着钢盔的北伐军士兵列队而过。他们的步枪上还缠着红布条,那是誓师时留下的印记。李宇轩骑马走在队伍最前面,望着正阳门上“大明门”的旧痕被“中华门”的新匾覆盖,忽然想起前世课本里“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句子。
“主席,故宫的人来问,要不要进去看看?”副官在马旁请示。
李宇轩勒住缰绳:“告诉他们,军队可以入故宫,但不要入民宅。”他指着胡同里晾晒的衣裳,“我们是来统一国家的,不是来抢地盘的。”
6月12日,天津的英国租界升起了青天白日旗。守在租界入口的印度巡捕看着列队而入的北伐军,悄悄收起了手中的警棍——他们从领事馆的电报里知道,这个国家,似乎真的要变天了。
最令人唏嘘的是接收天津军械库的场景。库内堆积如山的武器中,既有日军的三八式步枪,也有北洋军的汉阳造,甚至还有前清的抬枪。李宇轩拿起一把刻着“光绪年制”的鸟铳,枪管上的铁锈早已斑驳,却在阳光下映出刺眼的光。
“这些都要登记造册。”他将鸟铳放回原处,“将来建个军事博物馆,让后人看看我们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1928年6月15日,金陵的国民政府大楼前升起了崭新的国旗。孙终山的画像被挂在主席台中央,蒋校长站在麦克风前,宣读着《对外宣言》:
“华夏之统一,已告完成。从此,全国军民将同心同德,致力于建设...凡我友邦,当予以正当之承认,而国民政府亦将依照国际公法,尊重友邦之权利。”
宣言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波传遍全国,传到燕京的胡同里,传到天津的码头边,传到济南的荒山坟前。李宇轩站在北平的电报局里,听着扬声器里传来的声音,忽然觉得眼角发潮。
他想起那些在济南牺牲的士兵,想起皇姑屯被炸死的张作林,想起这一路见过的流离失所的百姓——统一的代价,终究是用无数人的鲜血铺就的,只是这个和平终究走不长久。
“主席,委员长来电,叫您回金陵参加庆功宴。”副官递上电报。
李宇轩接过电报,却没有立刻看。他走到窗前,望着燕京城的天际线,那里的鸽哨声正穿透云层。
“告诉委员长,我在济南还有些事要处理。”他转身拿起军帽,“等安顿好这里的弟兄,我自会回去。”
副官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中年的主席肩上,仿佛扛着比统一更重的东西——那是无数未竟的生命,和一个国家对未来的期许。
几天后,金陵的庆典还在继续,礼炮声震耳欲聋。而济南的夕阳下,李宇轩正沿着荒山坟地缓缓行走,荒山的地上长出了小草,在风中轻轻摇曳,像在抚慰这片饱经沧桑的土地。
二次北伐结束了,但他知道,这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