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的夏日总带着黏腻的湿热,第五军临时驻地的礼堂里,吊扇有气无力地转着,将空气中的汗味与油墨味搅在一起。当副官高喊“全体起立,李主席到”时,满场军官“唰”地站起,军靴跟碰撞的脆响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
李宇轩穿着笔挺的将军服,肩章上的金星在日光灯下格外醒目。他走进礼堂时,目光缓缓扫过台下——杜与明的军帽戴得一丝不苟,宋溪濂的袖口还沾着机油,黄伟的笔记本翻开在最新一页,那些熟悉的面孔,都曾在济南的硝烟里与他并肩。
“李长官好!”众人齐声喊道,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哽咽。
“好,好好,都坐,都坐。”李宇轩抬手示意,自己先在主席台中央坐下,“第五军的最新任命已经下来了,相信大家都已经听说了。”
台下瞬间陷入死寂,只有吊扇转动的“呼呼”声。军官们低着头,有人用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面,有人偷偷抹了把眼角——他们都知道,这份任命意味着什么。
李宇轩看着这沉默的场面,忽然笑了:“怎么都不说话?我们第五军,当师长的升军长,当团长的升师长,副团长成了团长,这是多大的喜事。”他指着杜与明,“光停现在是第20军军长了,不比在第五军当师长风光?”
杜与明猛地抬头,眼眶通红:“主任,我们不是在乎官阶。”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我们舍不得你。”
这句话像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涟漪。“是啊,我们跟着主任打仗,早就习惯了。”“分散到各个部队,哪还有第五军的样子?”“济南那仗要是没有主任,我们...”
议论声越来越大,最后汇成一片压抑的呜咽。李宇轩静静地听着,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忽然想起黄浦军校毕业那天,同学们抱着哭成一团的样子。
“哈哈哈,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他站起身,声音穿透了嘈杂,“当年黄埔毕业,我们不也是各奔东西?现在不也照样在北伐战场上重逢?”他走到台前,目光扫过每个人,“对了,我们这第五军打散了,分了多少个团?”
杜与明连忙起身:“回主席,参谋总部的命令是,原第五军30个团,分别编入第一、第二、第三集团军,加上扩编的新团,大概有八九十多个了。”
“你看。”李宇轩笑着拍手,“原先第五军才30个团,现在分散了,反倒快成百团了。这是好事啊。”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十个字,“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
粉笔划过黑板的声音格外清晰,每个字都力透纸背。“我们在济南流的血,在徐州吃的苦,不是为了保住“第五军”这三个字,是为了让这支军队的魂,能撒到更多地方去。”他指着台下的年轻团长,“你们到了新部队,要把装甲战术教给弟兄们。你们要把德国顾问教的步坦协同,在每个团里生根发芽。”
“将来有一天,全国的军队都学会了我们的战术,都有了第五军的血性,那才是真的胜利。”他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丈夫许国,实为幸事。能和你们一起打这几仗,我这辈子都值了。”
有人开始偷偷擦眼泪,有人挺直了脊梁,呜咽声渐渐变成了沉重的呼吸。李宇轩看着他们,忽然想起自己刚穿越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