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中南捏着电报的手指关节发白,猛地将那张纸拍在桌上,震得茶碗叮当作响。“省长,这帮地头蛇竟敢往金陵递状子!”他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分明是咱们断了他们的财路,如今想借校长的手来压人!”
李宇轩正不紧不慢地擦拭着一把缴获的毛瑟手枪。枪身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幽蓝的冷光,他专注地检查每个部件,连扳机缝隙都不放过。“意料之中。”他头也不抬,声音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这些人做惯了土皇帝,现在有人要收走他们的权柄,不蹦跶几下反倒奇怪了。”
他将组装好的手枪利落上膛,咔嚓一声清脆利落。“过几日,你亲自去各县走一趟。”他起身整了整中山装下摆,“告诉那些老爷,若是再拿掺水的诚意来糊弄——”手指轻点桌上那叠记载着各地瞒报税银、私设关卡的卷宗,“这笔账,我会亲自与他们清算。”
“明白!”胡中南眼中精光一闪,他早就想会会这些老狐狸了。
“处理完这事,随我去军营走走。”李宇轩系好风纪扣,“许久未视察训练,该去看看弟兄们了。”
部队驻扎在巴东城外的山坳里,老远就听见整齐的口号声。李宇轩沿着土路往里走,只见操场上黑压压的士兵正在练刺杀,木枪撞击的“砰砰”声此起彼伏,震得空气都在发颤。
将士们辛苦了!他站在高台上喊道,声音透过风传得很远。
士兵们齐刷刷停下动作,转身敬礼,齐声回应:“回省长,不辛苦!”吼声撞在山壁上,回声荡了好几圈。
李宇轩走下台,挨个儿看过去。不少士兵的军装上还打着补丁,手心磨出了厚厚的茧子,却个个腰杆笔挺,眼神亮得惊人。他停下脚步,拍了拍一个年轻士兵的肩膀:“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提,只要是我能满足的,一定办到。”
那士兵愣了一下,黝黑的脸上泛起红,挠了挠头,憋了半天才小声说:“省长,就是……就是军队什么时候发钱?”
“???”李宇轩脸上的笑容僵住,转头看向跟在身后的黄维,眉头拧了起来,“什么情况?”
黄伟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上前解释:“回省长,咱们军队向来是发粮不发饷,这是沿用多年的规矩,没有发钱的先例啊。各地军阀的队伍也都是这么办的……”
“难道从来如此,便对吗?”李宇轩的声音陡然提高,目光扫过在场的士兵,“他们以后是要上战场玩命的,是要拿命去拼家国安宁的!凭什么连一口饱饭、一点饷银都得不到?”
他转向全体士兵,朗声道:“从这个月起,每个月都给你们发饷银!一等兵每月4块大洋,士官翻倍!我李宇轩在这里保证,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绝不会亏待弟兄们!”
“谢省长!”士兵们先是愣住,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有人激动得红了眼眶,把木枪举过头顶摇晃,山坳里的回声比刚才的口号声还响。
李宇轩示意大家安静,走到黄伟面前,语气缓和了些:“好了,这件事我不想骂你。但黄伟,你记住,别人的军队是别人的军队,这可是咱们从羊城带出来的老部队,是跟着咱们东征北伐的弟兄,不能让老部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