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地与人理论,试图挤到前面去,引来一片不满的呵斥和白眼。
“挤什么挤!排队去!”
“谁不急啊!有点素质行不行!”
那些声音尖锐地刮擦着李桂兰的耳膜,让她头晕目眩。
好不容易挂上号,又是漫长的等待。呼吸科的走廊里挤满了人,长椅上坐不下,很多人就靠着墙壁蹲着或站着。咳嗽声、吐痰声、孩子的哭闹声、家属焦急的询问声交织在一起。空气污浊得让人喘不过气。
终于叫到她的名字。坐诊的是个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疲惫眼睛的中年男医生。诊室里挤满了等着看结果的复诊病人和家属,几乎没有隐私可言。医生语气快速而平淡,问诊,听诊,开单子。
“先去拍个胸片。”医生头也不抬,将一张检查单塞到她手里,“拍完拿结果回来。”
放射科在另一栋楼,同样的拥挤和漫长等待。当李桂兰终于躺在那台冰冷沉重的机器下,听着它发出嗡嗡的、令人心悸的运转声时,她感觉自己不像个人,更象是一块被放置在砧板上、等待检验的肉。
等待取结果的那一个小时,仿佛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她坐在放射科门外冰凉的金属长椅上,手指冰凉,浑身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妹妹在一旁试图说些宽慰的话,但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是社区卫生所医生那讳莫如深的表情,是咳出的那抹刺目的鲜红,是邻居王婶那看似关心实则打探的眼神,是女儿张小梅那双充满担忧的、早熟的眼睛,还有丈夫在南方音讯渐少的模糊身影。
“李桂兰!” 护士在窗口喊她的名字,声音机械而冰冷。
她几乎是跳了起来,踉跄着冲到窗口。护士递出来一个装着片子的牛皮纸袋和一张报告单。她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捏不住那薄薄的几张纸。
她不敢在医院走廊里看,拉着妹妹,几乎是逃也似的跑到医院大楼外一个背风的、堆着废弃输液架和杂物的角落。寒风立刻像刀子一样裹挟了她,但她浑然不觉。
她背对着妹妹,用冻得僵硬的手指,颤抖着,从纸袋里抽出那张报告单。
纸张是冰冷的,上面的字迹却像烧红的烙铁:
“影像学诊断:
右肺门区见团块状高密度影,边缘呈分叶状,可见毛刺征。
考虑:中央型肺癌可能性大,建议进一步检查(CT增强、支气管镜等)。”
“……肺癌……”
这两个字,像两颗从冰窟里捞出的子弹,带着致命的寒气,瞬间击穿了她的心脏,将她所有的侥幸、所有的坚持、所有的微弱希望,都打得粉碎!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声音和颜色。耳边的风声、远处街道的嘈杂、妹妹焦急的询问……一切都变得遥远而不真实。只有那两个字,在眼前无限放大,扭曲,狞笑。
她眼前一黑,脚下一软,差点栽倒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