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王玉英懒得管他在窗外站多久,闭眼入睡。
微风吹入,没有散开的帐幔扬起尾端,窗纸上没了人影,夜里的青山幽翠。
一轮新月,照着浮游山也照耀禁宫,月辉洒在垂拱殿前的广场上。
鸡鸣而起,昧爽而朝,寅时三刻,众臣已经候在垂拱殿外,等候常参。李相并太傅太尉、总帅几个皆有回望??副相那一处站位空空,小郑相怎么到这个点了还没来?
众人同郑扬之父亲交好,虽未做声,但皆在心里默默关切。
待到内侍通传,众臣要拾级进垂拱殿,郑扬之才着一身绛紫官袍,佩牙牌,姗姗来迟。
不少大臣回头,冯太尉更是忍不住催促:“扬之,快点!”
郑扬之后头排的少保主动侧身,方便郑扬之插.进队中。
“怎么这会才来?”冯太尉忍不住打听原因。
“谢过叔父关切,家中有事耽搁。”
“你父亲还好吧?”冯太尉旋即追问,前面的李相亦往后瞥来。
郑扬之低回:“家父安好。”
仅余三级台阶,众人噤声,恭谨入殿。
皇帝端坐龙椅,各部依序禀奏,皇帝逐一答覆,而后如常鸿胪寺唱了奏事毕,皇帝退朝。
徐恒下阶时同郑扬之对了一眼,郑扬之晓得这是叫他午时以后去御书房议政。君臣间经常这么做,是默契亦成习惯。
郑扬之微压下巴作为回应。
徐恒浅笑,收回目光,离开垂拱殿往御书房去。
途中穿抄手游廊,忽见廊下的格桑花到了秋天仍未凋零,如一群粉红粉白的蝴蝶,随风起舞。
徐恒脚步不知不觉放慢,其实宫里最多的仍是格桑花,这里远离御苑,却依旧开满。他没有挖去任何一朵格桑,王玉英却不在了。
徐恒心事沉沉,到书房后橱换完衣裳,依旧面色阴郁。
他坐上桌后圈椅,想到自己不回福宁宫,直接来御书房,就是为了多留点时间处理政务。此刻再沉溺儿女私情,伤春悲秋,岂不把原本要节省的时间全浪费了?
自己身为天子,切不可做表面功夫,自欺欺人,言行一致方才无愧于心,想到这徐恒强打起精神,翻开奏章。
同一时刻,郑扬之亦在副相衙门轻轻翻开工部呈上的一页图纸。
“相爷在里头办公,容属下通传??大人、大人不可硬闯啊!”
外头吵吵闹闹,郑扬之手缓放下,工部侍郎马应星亦在此刻跨过门槛,甩开护卫,风风火火近前两步,对着郑扬之一拱手:“参见相爷!”
郑扬之颔首。
马应星直起身时瞥见桌上的图纸正是裕阳河工程图,不禁旋起唇角:“裕阳河疏浚是相爷允拨的款,张晔擢却质疑我马某人中饱私囊,好大喜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