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
空然大师郑重地將《梵志净水真言》收好,放入衣衬之中,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事不宜迟,请各位隨我来。”
言罢,老和尚迈著四四方方的平稳步子,当先走上电背站定,善照等紧隨其后,陈阳见这巨电的背上十分宽阔,便带著眾人跟上,各寻位置站好后,背甲上仍有许多空隙。
“都站稳了!”
海曲尊者长鸣一声后隨即启程,朝著放生池的对岸游去,乘风破浪。
名为池,实为內湖,海曲尊者的脊背则仿佛楼船,以其形躯之大,行进之速,抵达对岸也仍需好几息的时间,可见当年开凿此处有多不易,即便身有神通,只怕也费了许多气力。
徐弘远抬头看向放生池上方,只见得繁星点点,隱隱形成一个“出』字,原来是些发光的青苔,感嘆道:“龙门山下別有洞天,確实壮观。”
“佛门最是喜欢奇景。”老独眼不放过任何损和尚的机会,接口道:“这一处是隱地,且先不提。单说那嘉州凌云寺大弥勒石像,还有恆山金龙峡翠屏峰悬空寺,哪一处不是奇景险地不知耗费了几多人力物力。龙门万佛窟,敦煌千佛洞,云冈石佛寺,嘿嘿,
都是这些和尚的家业。就这,还生怕別人刨了他们的根呢。”
“非壮丽,则无以重威。若是蓬头垢面、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百姓不嫌弃便是不错,又如何传授解脱之道大乘佛法为普度眾生,不得不考虑些顏面,小乘佛法只为度己,却是不必在乎太多。”空然大师並不著恼,缓缓解释道:“其实,太过追求简朴,不也是著相么”
“这瞎眼腿的老儿既未受戒又未剃度,你和他解释许多做甚是不是和尚大抵都有些好为人师的毛病”海曲尊者忽然开口,仍是声若洪钟:“到了,你们便从我的头上下去吧-我先前答应竺法兰守护此地,既然你们要將这里搬走,也合该到了我脱困之日。
待得明年涨潮的时候,我就要乘著水势越过山体,重回洛水,你们记得早些通知龙门山左右的百姓,叫他们躲避,休要令我损了功德!”
空然大师双手合十道:“弟子谨记。”
到了岸边,海曲尊者並未转身,直接將头低垂至岸边,任由眾人走下,又瞩附道:“你们这次来,想必是想借这搬山派小道的助力,先取出佛骨舍利,再徐徐图之。但那条老龙却不是个好相与的,他久受佛光照耀,如今修为不同以往,须得小心!若事有不遂,就迅速退到放生池来,牙口再好,也奈何不得爷爷的甲壳。”
因为陈阳帮忙翻译真言的关係,海曲尊者对他的印象极好,特意关照道:“当年天峰道人是用菩提树灵实克制的那地龙,如今早有防备,只怕这法子不大灵了,你最好另想些办法,別著了他的道——-言尽於此,去休、去休!”
不待陈阳答覆,海曲尊者迅速沉入水中,失去了踪影。
“嗯——”老独眼望著海曲尊者下沉之处,托著下巴道:“这头老龟虽然嘴臭了些心地却是不错,还知道提醒咱们。”
“確实。”陈阳斜睨了他一眼,“不过,在这嘴皮子功夫上,老前辈也是不湟多让。”
苗月儿与徐弘远听著陈阳讽刺老独眼,捂著嘴巴在旁窃笑。
经过放生池后向前走了一段路程,便来到了一处巨大的门户。门洞呈半圆形,以两扇铁门遮挡,涂抹著红漆金粉,钉有一百零八颗铜钉,高近十丈,横亘在眾人面前。
苗月儿身量不高,正抬起头、著脚地打量,清秀的小脸露出好奇之色:“这门好气派,只是为何没个牌匾”
陈阳对此熟门熟路,未等净土宗眾人开口,先解释了起来:“你有所不知,这便叫做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