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不是有个表妹在澳洲吗?快点,介绍给我啊!从高中就听你吹到现在。”
寇大彪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跳跃弄得哭笑不得,只能笑着摇头:“我那个表妹?多少年没联系了,人家在那边好不好我都不知道,你就别做梦了。”
“切,没劲。算了算了。”罗一成索然无味地靠回椅背,又点燃一支红双喜,故作潇洒地说,“其实现在单身也挺好,自由!妈的,再也不用看哪个女人的脸色过日子了。”
话题在这里尴尬地停顿了片刻,寇大彪知道,不能再拖了。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把话题小心翼翼地引向预定的轨道,但依旧不敢明说,只是假装自然地关心道:“对了,你毕竟在电力公司上班……应该不苦吧?我听说你们不就是送送账单,坐坐办公室?挺舒服的。”
“舒服?舒服是舒服,但是钱少啊!”罗一成像是被戳中了痛处,音量都提高了些,“就那么点死工资,够干什么?每个月房贷一扣,剩下的连香烟都抽不起。要不是图个稳定,谁愿意干?”
听到“钱少”和“房贷”,寇大彪的心又沉了一下,但话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用尽量闲聊、甚至带点猎奇的口吻,抛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哦,这样……对了,我听说个事。我舅舅家,上个月次偷电被抓了,听说罚了好几万呢!你们那边……这种事多吗?你遇到过吗?”
他的心跳得厉害,眼睛紧紧盯着罗一成的表情。
“偷电?”罗一成嗤笑一声,嘴角撇了撇,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鄙夷,“嗨,以前那种老棚户区,这种人多的是!贪小便宜呗。”
寇大彪刚想顺着话头追问具体怎么操作、有没有通融余地,罗一成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语气愈发不屑:“你说现在电费才几个钱?一个月几十块百来块的东西,也值得偷?都是些贪小便宜、素质极差的刁民,垃圾瘪三才干这种事!被抓了罚死也是活该!现在全是数字化控制,随时随地把你家电断了!”
“垃圾瘪三”四个字像一记耳光,抽得寇大彪耳内嗡鸣,脸颊发烫。羞耻感如冷水浇头,可想到家里停电的窘迫和那近三万的罚款,他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豁出去问个明白。
他灌了口凉茶,喉咙发紧,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声音干涩:“罗子…其实,是我舅舅家。偷电被罚了。就想问问…你在公司里,有没有认识的人,能说上话?”
罗一成没立刻接话。他拿起桌上的红双喜,又点上一支,身体微微前倾,脸上浮起一种看透一切的似笑非笑:“大彪,你跟我还绕这圈子?”他压低了声音,“什么舅舅……是你家里偷电了吧?”
寇大彪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又强作镇定,甚至故意扯出个不耐烦的笑:“没有的事!我就是帮我舅舅问问。”
罗一成靠回椅背,深深吸了口烟,没再继续戳穿,可那眼神分明写着“我懂”。他吐着烟圈,语气变得现实而冷峻:
“行吧,舅舅就舅舅。领导嘛,我确实认识几个。”
“但问题是,”罗一成斜眼看着他,话锋一转,“你准备送多少?就那帮吃喝嫖赌的家伙,几百几千的根本看不上。”他用夹着烟的手敲了敲茶几,“你有那钱,不会自己去交罚款啊?”
寇大彪默默听着,脸上火辣辣的,可戏还得演完。他迅速换上一副混不吝的表情,甚至夸张地笑了笑:“其实关我屌事,我也是帮我妈随便一问。”他装作轻松地挥了挥手,脸上堆出无所谓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