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风凉飕飕的,暮色四合,平白给绥王府添了几分安宁。
但晋龄榷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她用过晚膳后驱车去了垂舞公主府,带着琼芳同长盛在府里头好好的走了一大圈儿,最终看到了囚禁在殿中的傅若娉。
她已经人事不省了。
晋龄榷心中猜想,估计是她不肯就范,朱雀司无法,又无证,这才对她实施了些许刑具,以至于她靠着椅背,干涸的血和缕缕头发黏在了一起还不自知。
她一个眼神递给长盛,长盛会意,走上前来,提着带了一路的油,悉数都泼在了傅若娉身上。
这一泼却不要紧,要紧的是,这厮还因着这一桶油清醒了许多。
傅若娉虚弱的拨开头发,睁眼见着是晋龄榷,讥笑了两声,随后便是猖獗放肆的狂笑。
那笑容,同垂舞公主在长乐宫的如出一辙。
琼芳接过桶来,倒尽了最后一滴油在她身上。傅若娉也不躲,一双锐利的眼神直击晋龄榷。
良久,这位狼狈不堪的失败者才开口道:“晋龄榷,没想到最后是你站在我面前。得意吧?还真是做梦呢。就凭你,还弄不死我。”
晋龄榷听从她的话语,顺势点了点头:“是啊,谁敢动您一根毫毛呢。他日昌王登基,你便是府邸旧人。我朝规矩,府邸旧人,怎么也得得到高位恩赏吧。”
傅若娉那被头发挡住的眼睛瞬间燃起些许光亮。
“哎呀,只是我忘了,”她缓步走去,弯腰对上傅若娉的目光:“现如今已经不能称之位昌王了。那是罪臣赵尚伦,不日便要流放蛮夷。不知傅妹妹可有兴致欣赏蛮夷风光?”
“你休想!”她想伸手抓住晋龄榷的衣领,但却被她轻巧的躲开了。紧接着,便是琼芳伸出手来护在了晋龄榷身前,恶狠狠的盯着她。
晋龄榷也不住地笑了起来:“我还真是妄想了。你以为你这辈子还能走出这渊阳?当初是你放弃了你在复州的姨母,嫌她清贫,千里迢迢要来投靠鲁国公门下。可如今这番举措,还想让我们鲁国公府顶罪呢?我告诉你,当真是痴心妄想!”
傅若娉想伸手来给晋龄榷一掌,但是却扑了个空。
琼芳恐吓道:“我们主子是金尊玉贵的王妃!为皇室开枝散叶的,你岂敢损伤?”
傅若娉愠怒道:“别跟我这儿拿这样的谱!晋龄榷,你自己又是什么东西,也不知天高地厚!”
“就算是我不知天高地厚,我也得到了你可望而不可即的正室地位,”晋龄榷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护甲,语气平淡的不能再平淡了:“而你,却永远要被困在这一方天地里头,再无出头之日咯。”
说罢,她抬脚往外走,刚出了门槛,长盛利落的关紧了门,上了锁。
傅若娉立马扑过来道:“你要干什么!难不成还要把我关在这儿,让我活生生饿死不成!好歹我也是皇室成员,也是......”
“别痴心妄想了!”晋龄榷打断了她的怒吼:“本宫不会让你死的那么轻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