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独自坐着想了好久,直到赵尚理下朝回来了,都不曾察觉。
“今日早朝,父皇废了赵尚伦嫡子身份,贬为庶人,流放蛮荒。李引革去官职,投入刑部天牢,削首示众。”
他说完有了好一会儿,晋龄榷还在屏气凝神的听着,以为能听到后续处置,却不曾想赵尚理说完李引,便没有下文了。
她恍惚了一下子,问道:“那垂舞公主呢?父皇怎么没有对垂舞公主的处置?”
赵尚理默默道:“昨日夜里,父皇搜查了垂舞公主府,垂舞公主一应的心腹丫鬟、得力的内监,全都押去了朱雀司听审。朱雀司的手段一夜下来,她那心腹早已吐了一份儿朝廷名单出来,这些个名单,都是垂舞插在朝廷之中的暗桩。”
“所以,父皇今日上朝,忙着此事,更是忙着清除垂舞党羽,故而忘却了罪魁祸首?”晋龄榷坚定地摇了摇头:“不管你是如何说,我定然不信。”
赵尚理扶着她的肩头,仔细道:“不管你心中作何感想,但父皇圣意之明显,咱们不是看不出来。他对垂舞心存善念,不忍加之刑罚。可垂舞公主下半辈子也不会好,谋反之罪,何患无穷?”
晋龄榷紧紧抿着唇,不发一言。
“对了,”赵尚理收回手:“父皇下旨抄了户部尚书的府宅,今日实行。”
“凌媗婆家?”晋龄榷想了想:“户部可是赵尚伦的钱袋子,他无论如何也是跑不掉的。”
赵尚理继续道:“还有一事。父皇想追封已故的萧夫人为皇后,但被礼部给驳回了。”
“他也太过于着急了些。”晋龄榷不敢多加议论,只是说了这句话。
赵尚理起身来,走到殿门口,大敞开门,一阵风**。
已经是十月了。渊阳渐渐凉了下来。这风也便的生硬,开始吹得人头昏脑涨了。
但就是因为这阵风,晋龄榷一下儿来了精神:“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赵尚理转头去看她。
晋龄榷没有说话,匆匆站起身来,同他并肩站着:“赵尚伦这辈子算是废了,流放蛮荒,永世不得回渊阳。对他来说,大好前程已然断送,是不是?”
赵尚理点头道:“是啊。你为何这样说?”
“那是你仁慈,”晋龄榷说道:“原先我在家中做女儿时,大姐姐总是替我撑腰,做什么都能得到庇护。现在不同了。我要为了我自己撑腰,大仇将报,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
他头一回看见身旁的女人做出此等狠辣决绝的表情:“你要做什么?难不成傅若娉还能跑?她不是已经被一道封在了垂舞公主府么?”
“不,你不知道。凭借她的巧舌如簧,颠倒黑白的本领,我不能让她再有可乘之机。”晋龄榷忽然看向她:“你知道我上一世是怎么死的么?她用了满宫的黑猫来恶心恐吓我,用匕首亲自插入了我的腹部,血绝而亡。”
“那咱们现在就启程去公主府,替你报仇。”
“不必了。”晋龄榷赶紧打断道:“不必了。我想到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