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开始作祟,窗帘飘动,许暄像是一阵随时都会飘散的风,透着苍白的无力感。
他明明,已经回来了。
为什么……
绝对,不能让陆惊池继续靠近阿炽。
楼下,许夫人和丈夫再次对视了一眼,使着眼色,隐隐有催促之意,许父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一副要说真心话的样子,又敬苏望一杯酒:
“苏老兄越过越好啊,这下又多了个儿子。”
苏望笑笑,调侃他:
“许兄要是想再要一个,可比我容易多咯。”
苏望酒意上头,想到他逝去的妻子就想掉眼泪。
他一个人带娃太不容易了。
还好现在有陆惊池帮他带娃。
虽然这话说出来有点怪。
许夫人尴尬地笑了笑,说:“我和许式没有这个打算,一个孩子就够了,两个的话,我们这种圈子……”
接下来的话,她没继续往下说,苏望喝着酒,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似乎并不上道。
许式又给苏望倒满了酒,一副要和他掏心窝子的模样:
“老兄弟,咱们都那么好的交情了,我实在好奇,你就和我说一声,那个陆惊池,你到底打算怎么对他?”
苏望眯了眯眼,许式明白自己的话已经有点越界了,但是他拿捏得很好,装作有些担心:
“我知道惊池是从孤儿院出来的,就是想问问你的打算,你的儿子就是我儿子,你看我对阿炽怎么样你就知道的,你可要好好对惊池,不然我就把惊池放我们家养。”
“这说的什么胡话。”
苏望确实感激在他最忙的时候,许家帮忙照顾了小苏盏,但有的时候他看着少年在别墅里孤独地画画的样子,又有些后悔。
他有的时候又何尝察觉不出许家的野心,他以为凭自己的实力,给苏盏找一个真心实意的朋友没有问题,但是发现大人的介入,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
有的人,生来不知满足。
或者说,生来就没有知足的人类,只不过有的人不会觊觎别人锅里的。
苏望觉得杯子里的酒突然间没什么好喝的了,咂了咂嘴,勉强解释了一句:
“我把陆惊池当亲儿子看。”
许式干笑了一声,知道老朋友没有聊下去的心思了,连忙转移了话题。
许夫人眉心浮现一抹忧愁,不知是看着两人拼酒,还是为了别的。
夜色正浓,一场好戏。
陆惊池还好说,本来就是个小变态。
许暄看着温温柔柔的,但恐怕阴暗因子不输陆惊池。
比的就是谁变态。
只有他是个小菜鸡,苏盏泪奔。
许暄背对着苏盏,此时脸上的温柔面具已经卸下,眉眼冰冷,丝毫不让,陆惊池应该弹过很多次这首曲子,所以能跟上他,但是要论技法,远远比不上他。
少年有些自嘲,他竟然沦落到了和一个根本没受过专业学习和指导的人来比的地步。
陆惊池眉眼微凉,他会钢琴,只不过是有好心人给孤儿院捐过一些钢琴,孩子们对这些很感兴趣,但是没人教他们,他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也不敢随便玩,怕把钢琴玩坏。
学东西对陆惊池来说并不难。
他花了些时间,学会了基础,又装作不经意在孩子们面前露了一手。
孩子们果然很惊喜,纷纷围着他。
在陆惊池离开孤儿院之前,他其实是在那待了最久的孩子。
一些小孩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又喜欢听别人的编排,更喜欢结成一队表明自己的立场,陆惊池一直冷着一张脸,他们怕陆惊池,又见他一直没被人收养,于是便有人开始说陆惊池的坏话。
明明是小孩,但是却仿佛生来就会大人的嘴脸。
大人有的时候和小孩无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