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盖脸痛骂一顿、扣光了季度奖金的年轻叶凡,裹着单薄的旧外套,失魂落魄地走在霓虹闪烁却冰冷刺骨的街头。
饥饿和挫败感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
街角,一个同样不起眼的烤红薯摊子散着温暖而诱人的香气。
他犹豫再三,摸出仅剩的几个硬币,买了一个最小的红薯。
滚烫的红薯捧在冻僵的手里,那份沉甸甸的温暖直透心底。
他顾不得烫,小心翼翼地撕开焦黑的外皮,露出里面金黄流蜜的瓤,狠狠咬了一大口。
滚烫、软糯、极致的香甜瞬间在口腔里爆炸开来,冲淡了喉头的苦涩和心头的寒意。
那一刻,什么狗屁上司、什么季度奖金、什么人生理想,似乎都被这口滚烫的甜蜜短暂地驱散了。
原来最简单的食物,竟能成为冰冷世道里最温暖的慰藉。
也许那个时候,叶凡自己的倔强,不想让父母知道自己的情况,父亲虽然有一官半职,但父亲在官场上也只是一般。
“喂!
这位公子,您到底买不买啊?站半天了!
不买别挡着我做生意啊!”
烤红薯摊主的大嗓门一将叶凡从回忆中猛地拉了回来。
他微微一怔,随即失笑。
堂堂混沌元尊之大弟,竟因一个烤红薯而失神,被凡俗摊主呵斥,说出去怕是能笑掉诸天神魔的大牙。
“买,当然买。”
叶凡笑着点头,随手抛出一小锭足以买下整个摊子的碎银,“来一个最大的,不用找了。”
摊主接过银子,眼睛瞪得溜圆,脸上瞬间堆满了比烤红薯还热情的笑容:“哎哟!
多谢公子!
公子大气!
公子您慢走!
常来啊!”
那变脸度之快,堪称人间绝技。
叶凡捧着烫手的烤红薯,站在熙熙攘攘的街角。
他剥开焦黑的外皮,露出金黄的瓤,低头,轻轻咬了一口。
依旧是那滚烫、软糯、极致的甜。
滋味分毫未变。
然而,咀嚼着这份熟悉的味道,心境却已沧海桑田。
当年那个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只能从一口红薯里汲取微末温暖的年轻人,如今已是俯瞰星河的至尊。
可这红薯的滋味,竟比记忆中更加醇厚,更加……直指本心。
他一边小口吃着红薯,一边漫无目的地向前踱步,目光扫过这红尘熔炉中的万千形态。
他看到茶馆里唾沫横飞的说书人,正将某个低阶修士的冒险故事添油加醋、无限拔高,吹嘘得仿佛能剑斩星辰,引得满堂喝彩;他看到街角阴暗处,一个老修士穿着打满补丁却浆洗得白的道袍,面前摆着个“铁口直断”
的破旧卦摊,对着一个愁眉苦脸的妇人,口中念念有词“命犯太岁”
、“需请灵符化解”
,眼神却闪烁不定,分明是在行骗;他看到几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为一个刚被丢弃、沾满尘土的半块烧饼,像小狼崽般凶狠地扭打在一起,眼神里只有最原始的、对食物的渴望和占有欲……一幕幕,光怪陆离,悲喜交织,荒诞又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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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觉得,自己这混沌元尊的身份,此刻站在这滚滚红尘之中,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又或者说,是另一种维度的“渺小”
。
他掌握着足以开辟宇宙、毁灭星河的力量,洞悉天地运转的至理。
然而,眼前这市井百态——那为几文钱面红耳赤的争执,那为半块烧饼拼命的贪婪,那为糊口而编造的谎言,那为生存而迸的本能……这些最原始、最粗粝的欲望与挣扎,恰恰构成了生命最基础、最蓬勃的底色。
它们并非“低等”
,而是大道最朴素的根基!
大道至简,并非空谈。
修士餐霞饮露,自诩脱,追求那虚无缥缈的“天道”
,殊不知这脚下污浊滚烫的红尘,才是真正孕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