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巴小哑巴”,傀妒不断地叫着我,像是在宣告他的存在,又像是确认我的存在。
我脱力滑落向地面,他也跟着跪在了地上,只是抱住我的手始终没有松懈力气,将我牢牢扣在怀中。
我在他怀中放肆哭泣,哭声从嘶吼慢慢变得沙哑,最终变成呜咽。
傀妒换了个姿势,坐在了地上,将我搂入怀中,像是怀抱了一个襁褓婴儿。
他的手轻柔地拍打在我的后背和手臂,他温热的呼吸扑在我的头顶。
他没有说“不哭了”这样无能为力的话,也没有说“哭出来就好了”这样安慰的话,单单只是抱着我,拍着我。
直到我在他怀中哭累哭困,慢慢睡了过去。
只是更像是情绪大起大落之后精神上的小憩,睡得并不沉。
我能感觉到傀妒将斗篷盖在我身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我抱起来,朝着某个地方走去。
等我再醒过来,忍着酸胀睁开红肿的双眼,迎面是头顶的一块长条木板。
我感觉到身边似乎有人,转头去看。
傀妒守在我身边,席地而坐,他的双手握住我的一只手,此刻正闭着双眼在养神。
我转回头,没有惊动他,依旧是睁着双眼看头顶的木板,有些眼熟。
大概回忆了半分钟,我心中灵光乍现,突然意识到为什么会觉得这块木板眼熟,那些暂时没有想起的回忆随之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我紧闭了双眼,却因为激动双手不住地颤抖,惊醒了傀妒。
他以为我做了噩梦,立刻起身凑到近前,手轻柔拂过我的面颊,尤为心疼地摩挲着我肿大的眼皮,
“小哑巴,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我在你身边呢。”
“傀妒”,我睁开双眼,有泪水随着眼尾滑落面颊,“这是哪里?”
傀妒“呃”了一声,没有即刻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将我的手握得更紧。
我猛地用力将手从他掌心抽出来,支撑着床板,与傀妒相对而坐。
傀妒反应不及,因为力的反作用而向后倾倒,瞪着无辜的双眼看着我,
“小哑巴,你怎么了?”
我捂着脑袋尖叫一声,然后伸出手指直直指向傀妒的面门,“不要这么叫我!”
傀妒彻底愣住了,但还是下意识讨好地对我笑,“小哑巴,你是不是梦到什么了?”
我此刻外表十分疯狂,但是内心十分冷静,
“傀妒,为什么我们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想让我想起什么。”
傀妒十分懵懂无辜地摇摇头,就像一只天真的金毛小狗,圆滚滚的眼睛,眼仁晶莹剔透,
“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出现在这里是个巧合吗,你处心积虑将之前的场景一一复刻,是想刺激我想起之前与你相处的时光吗?”
“我想让你想起我,这有错吗?”
我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扣在掌心的肉里,疼痛感让我能保持镇静,
“不是你,让我忘了你吗?不是你,让我不要记得你吗?”
傀妒的头摇成拨浪鼓,“小哑巴,你听我解释。”
“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我都想起来了”,我冲他苦笑,眼泪却止不住地滑落。
可能正是因为他的刺激,我将以前与他相处的一切都记了起来。
包括在回忆最后,薄从怀和胡邻心急如焚地出现,我却推开了他们的保护,护住了他。
正因为我现在几乎站在上帝视角,既能看清我对薄从怀浓烈的爱意,也能分清在那段混乱的回忆中我对傀妒明确的依赖,所以才会让我如此崩溃难熬。
薄从怀那受伤到不可置信却努力调整情绪安抚引导我想起他的神情,此刻就像一把尖刀,插在我的心尖,让我难以呼吸。
傀妒坐正身体,手指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