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脖颈都染上薄红,恰似被夕阳浸透的云霞。
他想要开口辩解,却见王棣已大步走来,嘴角噙着揶揄笑意,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
“三弟,”
王棣抬手拍了拍杨再兴的肩膀,“平日里总说练兵忙,原来也懂得带姑娘看杏花?”
“大、大哥!”
杨再兴梗着脖子反驳,却在撞见庄菲泛红的面颊时,声音忽然弱了下去,“我只是只是怕她跌下马”
“哦?”
李恩希凑近半步,月白罗裙扫过满地落花,“那将军的手臂,为何还环在庄妹妹腰间?”
庄菲惊呼一声,这才惊觉杨再兴的手臂竟还圈着自己的腰。
她慌忙推开他,却因动作太急险些坠下马背。
杨再兴伸手欲扶,却又想起方才的尴尬,只得攥紧缰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你们你们莫要胡说!”
庄菲低头盯着马鞍上的雕花,指尖绞着流苏上的铜铃铛,“不过是顺路而已”
“顺路?”
王棣哈哈大笑,声如洪钟震得枝头杏花簌簌飘落,“从辕门到杏花坡二十里路,可真是巧得很的顺路!”
“大哥莫要取笑我等,”
杨再兴望着远处的山峦,故意将视线从庄菲身上移开,“我只是只是担心大哥,故来看看,见庄姑娘从未骑过马,怕她有失这才共乘一骑。”
“是么?”
李恩希轻笑,忽然伸手替庄菲整理歪掉的玉簪,“那将军方才替庄姑娘拂的模样,倒像是在替自家小娘子梳妆呢。”
“李姐姐!”
庄菲跺了跺脚,间银铃碎响。
“你再取笑我,我便我便把你每日给王将军送蜜糕的事说出来!”
李恩希惊呼一声,面颊瞬间染上红晕。
王棣见状大笑,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原来是你每日往我帐中送蜜糕,是怕我饿着?”
“你你莫听她胡说!”
李恩希慌乱地摆手,却在触到王棣眼底的笑意时,声音渐弱,“不过是不过是见你连日辛苦”
“好好好,”
王棣笑着点头。
杨再兴忽然转身,目光落在庄菲身上。
她正低头弄着香囊,指尖抚过绣着的并蒂莲,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细碎阴影,像春日里振翅欲飞的蝴蝶。
他忽然想起方才在马上,她伸手替他拂去眉间杏花时,指尖的触感柔若无骨,竟比最锋利的银枪还要让他心慌。
“庄姑娘,你你若累了,便去那边石凳上歇着”
庄菲望着杨再兴耳尖的薄红,忽然起了逗弄之心。
她轻晃间银铃,指尖捏着一片杏花递到他眼前:“杨将军,这花瓣落在你盔甲上,倒像是缀了颗宝石呢。”
杨再兴低头,见那片杏花正躺在他胸前的兽吞口上,粉白花瓣与青黑盔甲相映,竟生出几分说不出的和谐。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接过花瓣,却不小心触到她指尖,惊得花瓣飘落,恰好落在她的裙角。
“笨手笨脚的!”
庄菲轻笑,弯腰拾起花瓣,“堂堂将军,竟连片花瓣都拿不住。”
“你”
杨再兴刚要反驳,却见她将花瓣别在他的披风上,动作轻柔得像在给战马系缨络。
王棣望着眼前的景象,忽然伸手揽住李恩希的肩膀,轻声道:“走吧,莫要打扰了他们。”
李恩希抬头,见杏花落在杨再兴的冠上,而庄菲正踮脚替他摘去,两人眼底流转的情意比春日的溪水还要清澈。
她忽然想起前世读过的诗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此刻眼前的情景,竟比书中的描写还要动人。
四人在杏花林中漫步,远处传来布谷鸟的啼叫。
庄菲望着杨再兴的背影,见他披风上的杏花随着步伐轻轻颤动,忽然觉得这乱世中的偷闲时光,竟比任何珠宝都要珍贵。
她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杏花,忽然懂得,有些缘分就像这春日的杏花,看似偶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