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疑问,是陈述。
冰冷的,不带一丝情绪的陈述。
电话听筒仿佛瞬间变得滚烫,灼烧着沐兮的掌心。
沈知意的声音透过线路传来,不再是惯常的温润,而是绷紧的、带着某种被强行压抑的、濒临破碎的颤音。
他看见了。
他不仅看见了张彦钧的车离开,他甚至……看见了她的狼狈,她极力想要隐藏的痕迹。
沐兮的心脏骤然缩紧,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窜上。
她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虚虚地掩住依旧残留着刺痛和微肿的唇角。
大脑飞旋转,羞耻、惊慌、以及一种被窥破最不堪一面的愤怒交织在一起。
但下一秒,极强的求生本能和刚刚淬炼出的冰冷决心强行压倒了这一切。
不能慌,绝对不能在他面前慌。
沐兮的指尖瞬间冰凉。
他看得如此清楚?在夜晚的路灯下,隔着距离?除非…他一直在某个能清晰看到公寓门口的角落,这个想法让她胃里一阵翻搅。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出一点尴尬又无奈的笑声,试图轻描淡写
“哦,这个啊”
“晚上不小心,在门框上磕了一下,真是丢人”
她甚至故意揉了揉额角,制造出一点细微的衣物摩擦声,增加可信度。
“磕了一下?”
沈知意重复道,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近乎变态的平静。
“兮兮,你撒谎的时候,尾音会微微上扬”
“从小就是这样”
他像在陈述一个有趣的事实,却让沐兮如坠冰窟。
他了解她,这种了解在此刻变得如此可怕。
“告诉我”
“是他弄的,对不对?”
他的声音忽然贴近话筒,仿佛就贴着她的耳朵低语,气息阴冷,他甚至没有提张彦钧的名字,只用了一个充满轻蔑和占有欲的“他”
。
沐兮攥紧了旗袍的衣角,骨节白。
她不能承认,承认就等于撕破了最后一点遮羞布,会彻底刺激到这头隐藏在温润外表下的怪物。
“知意哥哥,你真的想多了”
“真的是我不小心。
少帅他只是顺路送我回来而已”
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全然的伪装。
“顺路?”
“送你回来,需要让你的嘴唇肿起来?”
“兮兮,你觉得我会信吗?”
沈知意极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没有温度,只有无尽的寒凉。
他的语调始终没有拔高,却像冰冷的藤蔓,一圈圈缠绕上来,越收越紧,令人窒息。
“还是说,你已经习惯了用这种方式”
“换取他的‘帮助’?”
这句话如同淬毒的针,精准地刺向沐兮最痛的神经。
羞辱感瞬间炸开,让她几乎维持不住声音的平稳。
“你!”
她气息一窒,差点失控。
但最终,她强行将那股怒吼压了下去,转化为一种被误解的、带着哭腔的委屈。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知意哥哥,连你也不相信我了吗?”
她开始抽泣,细微的、压抑的啜泣声透过话筒传过去。
这是她最有力的武器。
电话那端的呼吸声似乎滞重了一瞬。
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微微松动,但随之而来的不是缓和,而是一种更深沉的、扭曲的疼惜。
“别哭…”
他的声音变得异常柔和,但那柔和底下,是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偏执。
“哥哥不是不相信你。
哥哥是心疼”
他的语调缓慢得近乎呓语:“我的兮兮,这么完美,这么干净…怎么能被那种粗野的东西碰触?”
“哪怕一下,都是玷污”
他像是在抚摸一件绝世珍宝上的瑕疵,语气里充满了病态的怜惜和一种想要将其彻底清除、重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