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望海坡,夜里的风带着红薯叶的甜香,吹得田埂边的茅草轻轻晃。
三秒提着马灯走在前面,光柱扫过齐腰高的红薯藤,叶子上的露水被灯光映得像碎钻,一碰就“簌簌”
往下掉。
春花跟在后面,手里攥着根竹竿,时不时拨开挡路的藤叶——今晚轮到他俩巡红薯地,这片红薯是村里的“宝贝疙瘩”
,种的是老品种“蜜心红”
,又甜又面,每年都能卖个好价钱。
“你闻,这红薯叶的香味,比去年还浓呢。”
春花深吸了口气,笑着说,“再过半个月就能挖了,到时候蒸一锅,肯定甜得流油。”
三秒点点头,蹲下身摸了摸红薯藤根部的土——土是松的,带着潮气,是最适合红薯生长的状态。
他想起春天种红薯的时候,社员们一起翻地、育苗,王二婶还特意从家里带来了自己留的老种子,说这“蜜心红”
种了三十年,比外面买的种子靠谱。
两人走到红薯地中间的土埂上,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
马灯放在旁边,暖黄的光把周围的红薯藤照得清清楚楚。
春花从兜里掏出两个烤红薯,递了一个给三秒:“早上在灶上烤的,还热着,你尝尝。”
三秒接过红薯,剥开焦黑的皮,里面的红薯肉是橙红色的,冒着热气,咬一口,甜得能粘住嘴唇。
“好吃!
比去年的还甜。”
三秒赞不绝口。
春花笑着说:“那是当然,今年咱们浇水、施肥都格外用心,能不好吃吗?对了,昨天张婶跟我说,邻村的老李来找她,想跟咱们换红薯种,说他那边有种新品种,叫‘红心蜜’,产量比咱们的‘蜜心红’高一半,还说要是换种,明年就能多收不少。”
三秒听了,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换种?老李见过咱们的‘蜜心红’吗?知道咱们这品种适合望海坡的土吗?”
春花摇摇头:“我问过张婶,老李就说新品种产量高,其他的也没说清楚。
张婶还挺心动,说要是真能多收,换种也挺好。”
三秒把手里的红薯皮扔进旁边的草堆里,语气严肃起来:“不行,不能随便换种。
咱们望海坡的土是沙壤土,保水性差,‘蜜心红’是老辈人传下来的品种,耐旱、耐贫瘠,种了这么多年,早就适应了这儿的气候和土壤。
新品种看着产量高,可要是不适合咱们的土,种下去要么长不好,要么口感差,到时候不仅卖不上价,还浪费了功夫。”
春花点点头,她也觉得随便换种不妥,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张婶说。
三秒看出了她的心思,接着说:“咱们合作社有规矩,不管是换种子还是试新肥料,都得先试种。
明年春天,咱们先划出一小块地,把老李的‘红心蜜’种上,跟咱们的‘蜜心红’比一比,看看产量、口感、耐旱性怎么样。
要是真比咱们的品种好,再推广给大家;要是不好,就别换,省得大家吃亏。”
“对!
这个规矩好!”
春花一下子明白了,“我明天就跟张婶说,让她别着急,等咱们试种了再说。
以前咱们种土豆,不也是先试种了三亩,确定产量和口感都好,才在全村推广的吗?”
三秒笑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就是这个理。
庄稼人种地,不能只看眼前的好处,得稳扎稳打,守住规矩,才能不栽跟头。”
两人又坐了会儿,聊起了明年的种植计划。
春花说:“要是试种成功了,咱们还能把新老品种混种,这样既能保证产量,又能留住‘蜜心红’的老味道,说不定还能卖个更好的价钱。”
三秒点点头:“这个主意好。
咱们还得把试种的情况记下来,什么时候播种、什么时候施肥、浇了多少水、产量多少、口感怎么样,都记在巡夜本上,以后不管换什么品种,都有个参考。”
第二天一早,三秒和春花就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