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串数字上,泛着柔和的金光。
院门外传来鸡鸣声,一声接着一声,在寂静的山坳里回荡。
三秒走出村委会,看见东方的天空已经染上了橘红色,远处的山峦渐渐显露出轮廓。
田埂上的露水沾湿了她的鞋,却让她觉得脚步格外轻快。
六、泥土里的承诺
三秒沿着田埂往村西头走,露水打湿了裤脚,凉丝丝的。
路过王二婶家的鸡窝时,听见里面传来咯咯的叫声,新下的鸡蛋在草堆里泛着白。
她停下脚步,从帆布包里摸出个新本子,在第一页写下:王二婶,鸡蛋款843元,入股现金6735元,合计7578元。
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像在跟土地做约定。
李大叔已经扛着锄头在地里转悠了。
晨雾里,他佝偻的背影在田埂上移动,像株倔强的老玉米。
三秒走过去时,看见他正蹲在自家菜畦前,用手丈量着土地宽度,手指在泥土里戳出一个个小坑。
大叔,您这是?
算算能种几畦菜苗。
李大叔头也没抬,你说的反季黄瓜,间距得留多少?我这老记性,怕记混了。
三秒的心猛地一热。
她蹲下来,跟他一起用手指丈量:行距四十公分,株距二十五,这样通风好。
等育苗室建起来,第一批就试种这个。
晨露落在两人的手背上,混着泥土的气息,凉得让人清醒。
陈木匠带着几个年轻人已经开始平整土地了。
刨子、锯子的声音在田埂间此起彼伏,他们要先搭个简易的育苗室。
陈木匠把墨斗线一弹,在木头上留下笔直的黑线:三丫头,这梁用松木还是杉木?松木结实,但怕虫蛀。
听您的。
三秒蹲在旁边递钉子,您经验足。
我这手艺,也就配给土地搭个窝了。
陈木匠笑起来,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木屑,等合作社成了规模,我给大伙做套新桌椅,就用咱自己地里长的木头。
日头爬到竹竿高时,老支书领着会计来了。
两人蹲在田埂上核对着账目,算盘珠子打得噼啪响。
会计忽然了一声:支书,这多出的五毛是哪来的?
老支书接过账本,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哦,是刘大爷罐子里倒出来的,有个五分的硬币,我记成五毛了。
他掏出笔,在账本上改了改,一分都不能错,这是大伙的血汗钱。
三秒看着那本密密麻麻的账本,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又沉了些,却也踏实了些。
她想起电子厂的流水线,想起城市夜晚的霓虹灯,那些曾经让她向往的东西,此刻都比不上田埂上的晨露、泥土里的新芽。
七、大棚里的春天
三个月后,五个白色大棚像五条大鱼,卧在石磨村的河滩上。
塑料薄膜在阳光下泛着银光,里面的黄瓜苗已经爬满了竹架,顶花上还沾着嫩黄的花粉。
三秒拿着温度计钻进大棚,湿热的空气裹着黄瓜的清香扑面而来。
温度计显示二十二度,正好是反季黄瓜最适宜的生长温度。
她伸手摸了摸叶片,上面的绒毛沾着水珠,凉丝丝的。
三丫头,镇上的批商来了!
王二婶的声音在棚外响起,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三秒摘了根顶花带刺的黄瓜,用袖子擦了擦就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舌尖炸开。
她跑出大棚,看见批商正围着刚摘下的黄瓜啧啧称赞,老支书拿着账本跟他讨价还价,李大叔蹲在旁边给黄瓜装箱,动作麻利得不像个老人。
这品相,在县城市能卖五块一斤。
批商竖起大拇指,我全要了,以后每周来拉一次。
王二婶数着刚到手的钞票,手指在钱上反复摩挲,忽然抹起了眼泪:三丫头,你看这钱,还带着黄瓜的味儿呢。
李大叔把一沓钱揣进怀里,往自行车铺的方向走。
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