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鸽网络如同敏锐的神经末梢,将帝国最偏远的脉搏实时传导至中枢;驰道驿站如同强健的血管,输送着政令与物资。
然而,端坐于澄心堂权力顶峰的云舒,却清晰地感知到一种新型的、更为隐秘的危机——舆论的失控。
这是一种能量管理在意识形态层面的彻底失控。
帝国的疆域太辽阔了,千万生民散居四方。
朝廷的政令,即便通过驿站系统层层传达,到了乡野闾巷,也已不知被胥吏、乡绅解读成了何种模样,甚至被刻意扭曲。
而民间的声音,除了“蜂巢”
密探零星的报告,绝大多数如同沉入大海的石子,悄无声息。
信息的传播,呈现出一种原始而危险的割裂状态:官方渠道僵硬迟缓,而民间则充斥着口耳相传的谣言、胥吏的曲解、豪强的煽动,以及那些对新政心怀不满的旧势力在阴暗角落里散播的流言蜚语。
云舒通过“蜂巢”
的密报,看到过触目惊心的例子:某地推行《均田令》,本是德政,却有胥吏勾结劣绅,散布谣言称“量田是为了加赋”
,“分地是为了抽丁”
,煽动无知乡民聚众抗法;某地推广新式农具,又有旧式工匠散播“新犁伤地气,用了减产”
的谎言;甚至关于她本人,“牝鸡司晨,天降灾异”
的恶毒诅咒,从未在暗处真正停歇。
官府的解释往往滞后且苍白,面对漫天飞舞的谣言,如同笨拙的巨人拍打苍蝇,徒劳无功。
一种参与感被剥夺的愤怒和文化归属撕裂带来的孤立感,在民间默默滋生,侵蚀着新政的根基。
“陛下,”
礼部尚书王璟,一位儒雅却略显迂阔的老臣,愁眉苦脸地呈上一份江南士子私下传抄的“讽政诗”
,诗中隐晦攻击新政“与民争利”
,“礼崩乐坏”
,“陛下,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啊!
此类谤言,虽已查禁,然禁而不绝,如野草烧不尽……”
云舒接过那页薄薄的、字迹潦草的纸张,指尖冰凉。
她看到的不是几歪诗,而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话语权的战争。
旧势力正在用他们最擅长的方式——笔杆子、嘴巴子,与她争夺亿兆黎民的心。
而她,这个帝国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却在这个战场上,近乎失语。
服务器公共频道(舆论场)被黑粉(旧势力)和工作室(胥吏)霸屏刷负面言论(谣言)?是g(云舒)现官方公告栏(邸报)覆盖面太小,急需开通全服广播系统(报纸)掌控话语权!
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攫住了云舒。
她不能再容忍自己的意志被曲解,新政的功绩被抹黑,帝国的未来被流言所绑架。
她需要一件武器,一件能够跨越千山万水、直接抵达每一个识字甚至不识字百姓心中的武器——一件大众传播媒介。
次日,她召见了王璟,以及几位文笔犀利、思想较为新派的翰林院学士。
“王爱卿,防民之口,堵不如疏,疏不如导!”
云舒目光锐利,开门见山,“朕欲办一份报纸,名曰——《大夏头条》!”
“报……报纸?”
王璟一愣,这个词对他而言十分陌生。
“不错!”
云舒起身,走到巨大的《皇舆全图》前,“此报,非前朝之邸报,只传抄于官员之间。
朕要办的,是面向天下人的报纸!
士农工商,只要识字,皆可阅看!
即便不识字,也要让人读给他们听!”
她详细阐述了构想,每一条都石破天惊:
官方喉舌,定期行:由礼部下新设“舆情司”
专司其职,初定每十日一期(旬报),雕版印刷,全国同步行。
内容为王,精心策划:
头版要闻:刊载最新、最重要的诏令、政策,并配由“舆情司”
撰写的权威解读,用通俗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