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不止是他,殿中几乎所有的臣子,在看到这一行字,又听到皇帝那句话后,都变了脸色。
或惊,或惧,或忧,或思。
朱由检将所有人的反应看在眼里,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不错,正是与此事有关。”
他环视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朕登基之初,便已察觉国事衰败,然,破局之法,究竟在于何处?”
“是边事?是财税?还是吏治?”
“朕反复思量,觉得这些,都不过是表象而已。”
“其真正的问题在于,自万历以来,我大明朝堂,年年党争,岁岁党争!浙、宣、楚、东林……各色党派,你方唱罢我登场!”
“一朝得势,便非要将对方赶尽杀绝不可!”
“朝中各官,若想安稳做事,便势必要择一党而依附,否则便动辄得咎,事事掣肘!”
“更可怕的是,”朱由检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痛心,“做事者,多做多错;不做者,少做少错!以至于我大明朝堂,竟只以道德文章臧否人才,而全然不以事功为念!”
“这样,是不对的!”
他拿起桌案上那份薄薄的,即将发往各地的东林党人起复名单,轻轻晃了晃。
“这份名单上,一百九十三人。远的在两广,近的在京畿。他们进京的时间,从数日到数月不等。”
“朕问你们,这里面,有多少是被污蔑的?有多少是遭受冤枉的?”
“朕再问你们,今日在座的,又有多少人,曾经上书,参与过对他们的攻讦?”
“他们一旦还朝,会不会报复回来?!”
“到时候,这朝堂之上,又是乌烟瘴气,攻伐不休!国家大事,还要不要做了?!”
朱由检越说越激动,干脆从御案后站了起来,走下台阶,在群臣之间缓缓踱步。
他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扫过每一个臣子的脸。
“朕有意禁绝党争!是故,朕对魏逆之事,多有容忍,只诛首恶,不及其余!朕也欲劝这些即将还朝的受冤之人,相忍为国!”
他停下脚步,看着众人。
“可是,朕冲龄践祚,德望尚薄,他们真的会愿意听朕的话,放下这数年贬斥之辱吗?”
“众位爱卿,朕需要事功,来证明朕的中兴之志!”
“而你们,也同样需要事功,来向朕,向天下,也向那些即将还朝的政敌们,证明你们的价值!”
“旬月之间,欲求事功,则以京师大治,最易见效!”
“朕今日,与诸君坦诚相待,如此,可算是清楚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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