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晓自己的双臂因为拥住他在微微颤抖，就连声音都发着涩意，“督军......”她说，“今晚去我房中吧。”
程最没有回应她，也没有推开她，这让她大喜过望。
她是那么卑微，那么不值一提。忽又想起，有了盼儿的那一日，她也是这般鼓起勇气邀请他。但那时候的她还知道为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我们需要一个孩子，一个属于程家和谢家的孩子。”
那一晚，程最没有拒绝，如同今日一般。
良久，程最才掰开她的双手，转身皱着眉看她。谢妍从那神情中，窥见了几分嫌恶，心下一凉。
“我还有军务要忙。”言下之意，是拒绝她了。
谢妍却不依不饶道：“什么军务大年初一还要督军亲自来处理？”
“自然是军中要务。”
敷衍的不能再敷衍，谢妍却早已预料到这样的场景。她不得不搬出谢家来试图让程最再一次妥协，“你知道的，盼儿是个女孩子，而谢家的意思......”
程最倏地抬眸和她对视，身上那种盛气凌人的气息，让谢妍一惊，只听他嗤笑一声道：“何时谢家的意思轮得到你来说了？若是有要求，让谢老爷亲自来同我谈。”
别说是谢老爷，现在任凭谢家谁来在程最面前都说不上话了。她知程最不和她和离，是怕旁人说他过河拆桥、忘恩负义。反正他最爱的方晗已经不在身旁，于他而言谁都没有什么分别。
谢妍也理亏，她对方晗做过的事如今想来也是后悔。是她自己，一步一步把自己推进了火坑。回想往日和程最那些甜言蜜语，怕是桩桩件件都是程最用来哄骗她的。
可她并不能说放下就放下，她不得不承认即使这样她还是爱着程最，一如当年。
越是爱，她便越是嫉恨方晗在他心里的地位。她自己不好过，便不再想让程最舒心，于是她反诘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还念着方晗。年前的时候你去来一趟北平，说是外出办事，我也知道你是去见方晗了。”
程最脸色倏地沉了下来，眼神犀利，“你派人跟踪我？”
“怎么？我只是学着你对待方晗的方式，对待你罢了。你也一定很苦吧，爱的人站在眼前，自己却只能躲在阴暗处不见天日。你说，方晗若是知道了你派人跟踪她、监视她，会做出什么反应来？”
“你敢！”
“我怎地不敢？我不过是求你多看顾我几眼，我不过是想为谢家求一个安稳，既然你不让我安稳，我便也瞧不得旁人过得好。”
“你若是敢去对方晗做什么，我定会要了你的命。还有谢家，到时候你看我会不会给谢家留一丝余地。”
谢妍笑得凄然，“你既那么爱她，怎么会同她走到如今这地步？程最，归根到底你最爱的还是你自己罢了。我真是眼瞎，错爱了你.....”
见她这样程最倒是漠然，“我说过，你安分守己些。为了自己也为了谢家。程家夫人这个名号，谁也不能从你那里抢走。”
“你当人人都同你一般贪恋权势吗？罢了，罢了......最是人间留不住，你当真是应了自己的名字。”她低低垂首笑着，复又说道：“你和我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当真是可笑至极，荒唐至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