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恍若昨日,常见的的戏台上第一次上台的少女咿咿呀呀唱着戏曲。那时不懂曲中意,此刻已是曲中人......
戏台后面,班主把她领到他面前,“这就是花钱赎你的贵人,以后便是你主子了。”
少女脸上的脂粉洗净露出清纯稚嫩的脸庞,她怯怯福身行礼,小声道:“主子。”
他伸出手扶她起身,不假辞色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姓方,单名一个晗字。”这是她在戏班里识字后给自己取的名字,“晗”寓意希望,光亮,她尚且觉得自己的这个名字能拿得出手。
“方......晗。”他似乎对这个名字也很满意,微微颔首,“从今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我保你所愿皆所得。”
那时他年少轻狂,不知所谓。如今向来“所愿皆所得”这几个字重若千斤,而他的的确确食言了。
恍惚间,他又梦见方晗影影绰绰不大真切,梦里她好像和他说了些什么。他记不起也听不清,只是想着果然......被她一语成谶。
......
“好久不见。”
褪去了学堂的学生装,纪书朗一身浅色长衫立在车旁。颇有些五陵年少,翩翩少年郎的感觉。
想来也确是许久未见,那日婚礼晚宴他们甚至都没有机会说上一句话。他不再去学堂,他们的交集自然也少了许多。
令宜莞尔一笑也道:“是啊,好久不见。”
“难得有机会,要不是我动作快怕是又要连话都说不上了。”就像在正常不过的朋友之间的寒暄,他也还是那样时时刻刻挂着笑。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令宜总觉得他今天的笑带着勉强。按理说,她不该过问他的事情,可看着纪书朗隐隐透着落寞的神情时,还是问出来口,“你......何时再回学堂啊?”
被问中了心事,纪书朗颇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可能不会再回去了吧。”
“为什么?”令宜不解。
明明是该高兴的事情,他却高兴不起来,甚至面对佟令宜有些难以启齿,“过段时间我就要出国留学了,这几日大哥安排了外文先生来辅导我功课。应该是......没机会再去学堂了。”
也是,大好多青春年华,程家又不缺这个钱财送他留洋,自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令宜对这件事情很容易就接受了,“这是件好事,怎么你看起来不那么开心?”
“我......我就是没有离开过家里很久,这一去几年有些舍不得嘛。”
他说的是实话,对于云州他的感情不是那么的深。但他的家人都在这儿,远渡重洋而去他舍不得抚养自己长得的程最,也舍不得刚刚团聚的程舒月,其实也舍不得佟令宜。他那份隐晦的不能说出口的喜欢,好像就这样无疾而终。
或许等他留学归来,佟令宜已经嫁给了周槐序将他淡忘。再次见面也只是多年前的朋友之间疏离客气的寒暄。
“我想,我应该找机会告诉你这件事。在临走之前和你见上一面,毕竟......我们还算是朋友对吧?”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当然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
令宜始终不会忘记那一日他驱车在她身侧停下,少年意气风发地浅笑着问她需不需要帮助。在那段黯淡无光的日子,纪书朗的出现就像是黎明破晓时的光亮,给予她满身的暖意。
她早已把他当作一辈子的朋友,不能忘记也不想忘记。
“小少爷,督军喊您快些回去。”管家匆匆走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程最一直不太支持纪书朗喜欢佟令宜那件事,毕竟程家和周家有着说不清的利益牵扯。而此刻为了一个女人让纪书朗去得罪周槐序,得不偿失。
在他心里这些情爱不过是过眼云烟,他认为自己能舍弃的旁人自然也能舍弃,更遑论身为程家小少爷的纪书朗,和他血脉相连的亲弟弟。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