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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行至她面前。抚琴的人亦是察觉到他的到来,琴声戛然而止。竟是这般怕他了,为尽的琴曲也不愿奏完。
令宜看着他嘴唇嗫喏几下,终不知要说些什么,便也自甘放弃不准备说了。
倒是周槐序思量良久,吐了一句不痛不痒的关怀。他问:“你头上可好些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句话就让人无言以对。令宜想着昨夜丢脸的场景,不免脸色白了又白,却还是极其有礼数地回答道:“已经......好了。”
又是相顾无言,又是周槐序开了口。
“往后少喝些酒。”
“嗯。”
“还有......”
“什么?”
“没什么。”
周槐序承认,和佟令宜聊天他似乎总是不得要领,弄得十分尴尬。他摸了摸鼻尖,不准备再逗留下去,“天气寒凉,弹够了就回去了吧。”
她那娇滴滴的模样,怕是下一秒风一吹就倒了。
回答他的还是佟令宜无关痛痒的一声“嗯”,就像喝酒未能尽兴,腹饥未能吃饱,水墨工笔画到一半忽然放弃,那般叫人心痒难耐。
“你倒是懂得什么是言简意赅。难道......就没有什么旁的想要和我说吗?”
还能说些什么,昨晚都那样被拒绝,那样丢脸。现在饶是拿着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都不肯再吐露半个字了。
可偏偏周槐序目光灼灼,看着她的眼眸里好似期盼着什么。
被盯得心慌,令宜终还是开了口,“我......原是想同先生你告假来着。”
“缘由。”
“我需得回趟北平。”
“回北平做什么?”
他问的有些多了,可令宜没当回事儿。她低敛眉目,只一瞬间周槐序差点又以为她是在哭了。
可下一刹,她抬起有着盈盈水光的双眸看着他勾了勾嘴角,语气并无什么异常。
“过段日子是我阿玛额娘的忌日,我想回去祭拜他们。”
她是笑着的,可周槐序却觉得她比任何时候都要让人觉得悲伤破碎。脑后用木簪随意挽起的发杂乱无章,不复昔日模样。那人呢?周槐序想起之前见过的零星数面,她原来好似也不是这般模样。
心中百转千回,不知说什么何时。却也只能用匮乏的语言,聊表心意。“你自管去吧。替我向伯父伯母......问声好。待我得空,我定会去焚香祭拜。”
令宜温声应道:“好。”
又想起什么,他复又说道:“只是待你回来时学堂应该大考,来往路上莫要荒废了课业。”
“是。”
周槐序又问:“何日启程?”
“明日一早......就动身。”
“路途遥远多注意些。”
“多谢先生。”
这二人客气的不能再客气,生疏的不能再生疏。好像经过那一夜,原本稍稍有些缓和的关系又回到了原点。
令宜又缩回了她那方小小的壳里,像只乌龟不愿探出来一点。
而周槐序却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她说要回北平时猛地悬了起来。又在她说回去只是祭拜父母时,又落回了原地。聪慧如他,却也想不通其中关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