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叫着穿云驿。离最近的县城少说也有五十里的路程。从这里再往走不多远就是穿云谷。过了穿云谷还要再走四十里路才能到达犍为郡。守在门口的驿卒李二远远的便看见了那支商队。扭头冲着门内喊了一嗓子:“王头儿。來生意了。”
在这些驿卒们的眼里。驿站已经不是官府专设的机构。而成了他们合伙开设的客栈。他们最欢迎的便是南來北往的商队。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驿站是这些商队住宿的唯一选择。其实不仅益州。就算在荆州。驿站也会留宿商队。不同之处在于。荆州的驿站留宿商队所得的钱财是要上交官府的。而益州这些驿站留宿商队所得则会被驿卒们私分掉。
被唤作“王头儿”的是穿云驿的驿丞。可不要小看了这个驿丞。这可是个肥缺。因为穿云驿的特殊地理位置。他一年的收入比起县令來只多不少。在王驿丞的眼里。南來北往的商队就是他的衣食父母。听了李二的喊声。他也赶紧走出门外。手搭凉棚朝远处看去。
商队越來越近。已经能够看清对面马上的人脸。王驿丞舒了口气。对李二说道:“叫大家把房间收拾收拾。准备些酒菜。是老主顾來了。”
所谓老主顾。便是经常在这条道上來往的。王驿丞最喜欢接待的就是这些人。他们走惯了这条道儿。熟悉驿站的规矩。不需要你多费口舌。自然知道该如何结账。其实。今天來的这支商队算不上是多老的主顾。也就是近两个月才在这条道上出现的。但是他们出手大方。从不讨价还价。驿卒们都喜欢这几个人。
商队很快就來到了驿站门口。为首的一人跳下马來。快步走到王驿丞面前。随手便塞给他一锭银子。说道:“王头儿。老规矩。上好的客房。给我们安排三间。”
王驿丞看了看他的身后。这支商队和往常一样。还是由十二个人组成的。每间四人。正好三间。商队里的人他基本上都认识。即使叫不出名字。却多少有些脸熟。一些人看到他。已经“王头儿好。王头儿好”。非常热情地与他打起招呼來了。
要是往日。王驿丞一定也会非常热情地将他们迎进驿站。可是今天。他却面有难色地说道:“哎呀。赵掌柜的。实在是不好意思。不知道您今天要來。站里面先进來了一队客商。上房都让他们占。要不您几个将就一下。”
赵掌柜脸色一变。沉声道:“王头儿。咱们可是老关系了。这钱哪次都沒少给过您。您可不能藏着上房不给咱们住。这晚上要是睡不好。明天可沒法赶路啊。”
王驿丞满脸堆笑地说道:“赵掌柜的。咱们是什么关系。我哪能骗您呢。今天确实是先來了一拨客人。要不。您进站一看便知。今儿个先将就将就。晚上老哥陪您喝两盅。”
赵掌柜这才换了副笑脸。说道:“那好。我就信您一回。晚上的酒我请客。不过。这些牲口。您可得帮我照看好了。”
“不用您吩咐。那是应该的。”王驿丞转头对着驿站里面喊道。“兄弟们。都出來。帮着赵掌柜卸货牵牲口了。晚上赵掌柜请大家喝酒。”
穿云驿除了王驿丞、李二以外。还有七名驿卒。听说赵掌柜晚上请喝酒。顿时都來了精神。呼啦一下全跑了出來。拉牲口的拉牲口。搬箱子的搬箱子。比赵掌柜自己带來的人还要卖力。
赵掌柜沒好气地瞪了王驿丞一眼。说道:“我只答应请你一个人喝酒。什么时候就变成请大家喝了。你啊。就是想变着法子捞我的钱。”
王驿丞心中暗自得意。今晚不仅有吃有喝。这酒菜钱还能赚上不少。面对赵掌柜的白眼。自然是一点也不生气。呵呵笑道:“您赵掌柜是谁啊。拔根毫毛都比俺们腰粗。吃您一顿。那是帮您积德行善。”
赵掌柜拍了拍王驿丞的肩膀。哈哈一笑。说道:“王头儿。您这张嘴。就算死人也要让你说活了。得。废话不说了。大伙赶紧干活吧。一会不醉不休。”
到了晚上。穿云驿里灯火通明。大厅是用餐的地方。益州一带桌椅还沒有流行。所有人都是席地而坐。虽然在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