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温姨,您见过滕非的父亲?”
温姨:“没有,滕先生的母亲一直独居,直至病逝都未曾见滕老先生过来探望。”
苏千:“那我该如何才能找到滕老先生?”
温姨无奈摇头,一筹莫展。
苏千坐在客厅沙发上沉思了半响,突然想起一个人。
非是小筑的后面,是一排形制规格都差不多的独立小院。
褚老住在靠东最里面的那套,今天是苏千第一次拜访。
褚老居处的小院格局与非是小筑相差不大,但院子里建的别墅却迥然不同。
褚老的云水阁是徽派建筑风格。白墙黑瓦,坡顶飞檐,马头墙翘首长空,朱红色的大门气派非常。室内装饰有石雕、木雕,富丽雅致。
但苏千无心欣赏,只是硬着头皮把自己所求跟褚老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完苏千的叙述,褚老想了想,让苏千稍等,自己去书房打了几个电话。
褚老从书房走出来时已经换上了一套挺括的中山装。他向等在客厅的苏千开口说道:“我陪你走一趟吧!”
苏千无比感激的向褚老道谢,随后便跟褚老一起坐上了来接他的加长红旗。
红旗车防弹的车身将风声、人声完全阻挡在外,车内静谧,落针可闻。
不知道是车好,还是司机的驾驶技术一流,车行一路,车速均匀平稳。让坐在车里的人一点行驶在路上的感觉都没有,就跟坐在平地上一样,就连中央扶手箱上放的几杯饮品都纹丝不动。
苏千扭头看了一眼褚老。花白头发整齐地往后梳着,中山装笔挺。和当初那个菜地里朴素的老农民判若两人。
她不知道老人身份,只知道一定尊贵非常。
红旗车行至京西的一片管制区,依旧是重重岗哨。最后停在了一座外形朴素的四合院前。院门外早已有人垂手等候。
苏千跟在褚老后面下了车,颇有点狐假虎威的味道。
四合院门口站着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老人身着正装,垂手而立。褚爷爷路过时,老人习惯性地挺直了本就绷直的腰背。
苏千不敢怠慢,在这个老人面前停步,恭敬地颔首行礼。
她与这花甲老人只对视了一眼,心内就不由地一颤。
老人身材高大,腰背笔挺,一张四方国字脸正义凛然。浓眉垂目,两边嘴角下垂,不怒自威。
中国民间有说法,嘴角下垂的人,大多疑心重,性情多变,脾气古怪,有很深的心机。
苏千正想着,稍愣了一下。又快步跟上了褚老的步伐。
这是一座二进的四合院,褚老似乎对这里的格局非常熟悉。
他一个人在前面脚步轻快地穿过照壁,跨过一扇改良过的垂花门楼,从西边的游廊,直接进到北面的正房。
单看褚老这神态步伐,谁能想到他已是耄耋之年的老人。
几个勤务兵已经将接待的茶水果盘摆好。
褚老直接坐在主座的太师椅上。
苏千见刚刚门口迎接的那位国字脸老人恭恭敬敬地站在褚老身前,并没有坐下。
她也就不敢随便坐,在褚老下首的位置老老实实地站着。
褚老也不拐弯抹角,开口问道:“正清,你家小子呢?”
“小儿腾林这些天有外事访问,不在国内。”
褚老闻言只抬眼看了滕正清一眼,滕正清便吓得立即站直了身形。
他不敢在褚老爷子面前蒙混。老老实实回道:“长子滕非,近日闯了祸,被我送到京郊监狱反省去了。”
苏千闻言,头皮一麻。
面前这位就是滕非的父亲滕正清?
苏千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和滕非父亲的第一次见面竟是在这样的情境之下。
但听着滕正清的话,她又心生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