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嘶吼着要去砸了那些测量仪器,要去跟上面来的人理论,场面一度陷入失控的边缘。
石穗儿站在土台上,看着眼前群情激愤的乡亲们,脸色变得苍白。
她想说话,想安抚大家,可声音刚到喉咙口,就被淹没在巨大的声浪中。
她用力地挥舞着手臂,想要让大家安静下来,却无济于事。
年轻的肩膀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单薄,巨大的压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眼眶也开始泛红。
就在这集体情绪即将彻底失控、滑向混乱边缘的刹那,一个身影,平静却异常坚定地,走到了石穗儿身旁。
是陈阳。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冲锋衣,风尘仆仆的模样,显然也是刚从勘测现场赶回来。
他的身形在跳动的火光映照下,不算格外高大,却透着一股年轻学子特有的挺拔,仿佛一株迎着风沙生长的白杨,青涩中带着不容小觑的韧劲。
可他站定的姿态,却稳如磐石,双脚如同在这片土地上深深扎下了根,脊梁挺得笔直,宛如一棵在岩缝石砾中历经风霜雨雪而愈发坚韧不屈的胡杨,带着一种绝境中独有的风骨。
他没有立刻说话,甚至没有去看向那些群情激愤、几乎要失去理智的人群。
他只是微微侧过头,目光沉静地望了石穗儿一眼。
那眼神清澈而坚定,没有丝毫的慌乱,传递着无声却强大的力量,分明在说:“稳住,别怕,有我在。”
石穗儿看着身边的陈阳,看着他眼中那份超乎同龄人的镇定与坚定,心中的慌乱如同被投入了一块定心石,渐渐平息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抹了抹眼角的湿意,重新挺直了背脊。
拾穗儿就站在人群前排,她看着台上慌乱的石穗儿,看着身旁挺身而出的陈阳,看着周围情绪失控的乡亲们,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然。
她没有挤到台上,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却仿佛自带一种安定人心的气场。
她的目光沉静地、逐一地扫过在场每一张因为极度激动而扭曲、或是因深重绝望而麻木空洞的脸庞。
那目光很慢,很沉,带着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悲悯与坚定。
那目光仿佛带着温度,所过之处,那躁动不安的、充满了戾气与毁灭倾向的声浪,竟像是被一股温和而坚定的清流淌过,渐渐地、渐渐地平息、收敛了下来。
先是最前排的人,下意识地停止了嘶吼,怔怔地看着她;
然后是中间的人群,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连后排那些情绪最激动的年轻人,也慢慢放下了挥舞的拳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望向拾穗儿,这个他们几乎是看着一天天长大的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