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的心脏——充满了对父母的不忍与愧疚,对未知前途的忐忑,却又被一种源于爱情与理想的、近乎悲壮的决心充盈着。
母亲就坐在他对面的床沿上,身子微微前倾,这个姿势她已经保持了许久。
她手里紧紧捏着那份刚从同学那里求到的、还散发着淡淡墨香的军校招生简章,仿佛那不是几张轻飘飘的A4纸,而是能决定儿子一生命运、重若千钧的蓝图。
她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反复将简章凑到床头柜那盏暖黄色台灯下,眯着眼仔细端详,似乎要把那密密麻麻的铅字每一个笔画都刻进心里,又像是在透过纸张,遥望儿子穿上笔挺军装、肩扛星徽、英姿飒爽的光辉未来。
那眼神里,是一个母亲倾注了二十多年心血的全部期望。
“阳阳,你快看,”
她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期待,将叠得工工整整、边角锐利的简章递到陈阳面前,指尖因为激动而有些微颤,“军校,指挥系!这可是最好的专业!今年在咱们省就招三个人,真正的万里挑一啊!我和你爸反复核对了不知道多少遍,你的成绩,你的身体素质,绝对有竞争力,是拔尖的!”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儿子看似单薄却因长期锻炼而线条流畅的手臂,语气变得更加热切,仿佛要用自己的信心点燃儿子的斗志。
“笔试对你来说根本不算难关,至于体能……只要接下来这几个月,咱们全家一条心,好好练,肯定没问题的!你爸都规划好了,方案都做了好几套!”
父亲没有起身,依旧靠在那张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藤椅上,椅身发出轻微的、有节奏的“吱呀”声,像是在为这沉闷的谈话打着拍子。
他手里端着一杯早已凉透的龙井茶,碧绿的茶叶沉在杯底,舒展却无香,他却一口未动。
他的眼神不像母亲那样外露,而是更加深沉,如同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牢牢地锁定在陈阳身上,那目光里有审视,有殷切的期望,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来自父权的威严和笃定。
在他看来,人生的道路早已被规划清晰,容不得半点偏离。
“大学毕业结束了,该要去奔更好的前程,阳阳。”
父亲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带着不容反驳的分量,“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该放下了。从明天开始,不,就从今天下午开始,我就带你去体育场,系统性地练体能。你爸我当年在部队也是摸爬滚打过来的,怎么科学训练,怎么突破极限,我心里有本清楚的账,教你准没错。”
他象征性地呷了一口早已冰凉的茶,继续道,语气像是在宣布一个早已板上钉钉的、对儿子最有利的决定,“等考上了军校,那是国家的栋梁摇篮!四年磨一剑,毕业了国家直接分配,无论是进军事科研所搞尖端技术,为国铸盾,还是下到连队当指挥军官,带兵卫国,都是金光大道,是铁饭碗!这才是正途,是顶天立地的男人该走的路!安稳,体面,有前途,也能真正为家族争光!”
房间里的空调噪音似乎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变成一种尖锐的耳鸣,刺穿着短暂的、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