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风裹着暑气吹进华科院地质研究所的大门时,拾穗儿正蹲在标本室的水泥地上,小心翼翼地用软毛刷拂去一块砂岩表面的浮尘。
窗外的老槐树影婆娑,蝉鸣声此起彼伏,可她的注意力全在手里的标本上——这是上周去京郊山区采样时挖到的,岩层里嵌着几粒微小的植物化石,说不定能为研究当地古气候提供关键线索。
汗水沿着她的额角滑落,她抬起手臂擦了擦,白大褂袖口立刻沾上了一道灰痕。
这是她在华科院实习的第二个月,每天与岩石、数据和显微镜为伴,虽然辛苦,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
"拾穗儿,电话!"门外传来同事的呼唤。
她放下软毛刷,小跑到走廊,接起挂在墙上的公用电话:"喂?"
"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陈阳清亮的声音,"下午我去邮局,顺便帮你把资料寄去。"
拾穗儿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自从上个月来华科院实习,她就忙得脚不沾地,寄往戈壁观测站的书信和科研资料总没时间处理。
陈阳知道后,每周都会绕远路来研究所附近的邮局,把她攒下的东西一并寄走。
"不用啦,我今晚下班自己去就行,你上周刚帮我寄过。"
"我下午刚好要去那边办事,顺路。"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地址我知道,包裹还在你工位抽屉里?"
"嗯,钥匙放在门口保安亭了,你去拿的时候跟保安师傅说一声就行。"
"知道了。"
陈阳顿了顿,"对了,你抽屉里那包枸杞,记得泡水喝,别总熬夜。华科院这边加班的人多,你可别跟着熬坏了身体。"
拾穗儿的脸倏地红了,连忙说:"知道啦,挂了啊,我要忙了。"
挂了电话,她靠在墙上,心跳得飞快。她和陈阳是大学同班同学,陈阳是班长,从大一起就总帮着她。
可自从她来华科院实习,他每周雷打不动的"顺路"寄包裹,让她心里渐渐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她想起大一那年刚入学,她在图书馆门口抱着一摞《地质学基础》摔倒,书撒了一地,是他第一个跑过来帮她捡起,还细心地将每本书的折角抚平。
那时他自我介绍说:"我叫陈阳,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
谁能想到,这一找,就是三年。
下午四点多,拾穗儿正在显微镜前观察岩石切片,门卫大爷送来一个信封:"穗儿,有个同学让我转交给你。"
她打开信封,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