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炕桌上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沙枣粥,旁边放着一碟沙枣干,是奶奶特意挑的最饱满的那种,还有一个白面馒头——想必是奶奶舍不得吃,特意留给她的 。
那晚,祖孙俩坐在炕头说话,阿古拉摸着她的金奖牌,眼泪掉在上面,顺着奖牌的纹路往下淌:“咱穗儿出息了,给戈壁争光了。”
拾穗儿却红了眼眶,她拉起奶奶的手,看见手背上裂了好多口子,缠着发黄的胶布,有的地方还渗着血珠:“奶,您别再去捡铁渣了,我现在能挣钱了,能养活您了。”
“傻丫头,奶奶还能动。”
阿古拉拍了拍她的手,笑着转移话题,“村里的娃们听说你回来了,都想来看看你,说要听你讲京城的事,讲京科大学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拾穗儿就跟着奶奶去了村里的临时学校——那是一间破旧的土坯房,窗户没有玻璃,用塑料布糊着,风一吹就“哗啦啦”响,像是随时会破。
孩子们坐在用木板拼的课桌上,桌面坑坑洼洼,有的地方还露着钉子尖。
老师是村里唯一读过高中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一本卷边的课本,声音沙哑地领着孩子们念课文,孩子们的声音却不大,像是怕把屋顶的茅草震下来 。
拾穗儿站在门口,看见最前排的小石头,手里攥着一本缺了封面的语文书,书页上的字迹被风沙吹得模糊不清,他却看得格外认真,嘴唇跟着老师一起动。
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课本少了好几页,就用草纸抄了贴在上面,字迹歪歪扭扭,却写得工工整整。
墙角的炉子没生火,孩子们冻得通红的小手攥着铅笔,写字时手都在微微发抖 。
“之前县上说来给咱盖新学校,可资金不够,就一直拖到现在。”
阿古拉叹了口气,指着远处的沙丘,“娃们懂事,知道读书不容易,每天天不亮就走几里路来上学,刮风下雨也不缺课。小石头去年冬天发烧,还硬撑着来上课,说怕落下功课,赶不上京科大学的姐姐。”
拾穗儿看着孩子们眼里对知识的渴望,心里像被沙枣核硌了一下,又酸又疼。
她想起自己当年在沙堆上演算的日子,想起李叔叔冒雨推车送她去镇中学高考的那天,想起陈阳在站台抱着设备箱跑向她时的模样——
陈阳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他还说“我会一直支持你”。
一个念头在她心里越来越清晰:她要帮这些孩子,帮戈壁的娃们走出沙堆,让他们能坐在明亮的教室里读书,让他们也有机会走进京科大学的校门 。
回京城的前一天,拾穗儿去了村头的沙枣林。
那棵老沙枣树还在,枝桠比三年前更粗了些,却还是顽强地扎根在沙地里,挂满了青涩的沙枣。
她坐在树下,掏出纸笔,一笔一划地写“戈壁助学计划”——要给孩子们募集图书、文具,要组织京科大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