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一种强烈的愿望破土而出:她想去了解那片土地,想用自己学到的知识,为那片生养了她、却也深深困住了无数像奶奶一样的人的土地,做点什么。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步。
最终,她带着一份字迹工整、甚至因为用力过度而有些刻痕的申请书,敲开了张教授办公室的门。
她的陈述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对戈壁滩最质朴的观察和最真切的渴望。
张教授静静地听着,目光落在她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指上,落在了那份申请书上某个被泪水微微晕开又干涸的字迹上,缓缓点了点头。
第一次被允许进入那个传说中的重点实验室,拾穗儿感觉自己像是闯入了一座充满未来感的圣殿。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化学试剂和精密仪器运行时产生的、若有若无的臭氧混合气味。
取代戈壁风沙声的,是各种设备低沉的嗡鸣、恒温箱压缩机规律的启动声,以及液体在管道中流动的细微声响。
实验室里灯火通明,柔和而均匀的光线洒在每一个角落,找不到一丝阴影。
她的目光,带着几分敬畏,几分茫然,小心翼翼地掠过那些静静伫立的“庞然大物”:闪烁着幽蓝色指示灯、内部结构复杂如迷宫的光谱分析仪;
箱体洁白、液晶屏上跳动着精确数字的恒温培养箱;还有那些她叫不出名字的、充满了金属与玻璃质感的分离、萃取、观测设备……
它们沉默着,却散发着知识与技术凝结而成的、冰冷的威严。
她甚至不敢用力呼吸,生怕自己呼出的气息会干扰到这些精密家伙的运行。
她的手垂在身体两侧,指尖冰凉,下意识地蜷缩起来,不敢轻易触碰任何东西。
这些仪器光洁的表面映出她有些无措的身影。
她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个念头:这一台仪器的价值,恐怕……恐怕抵得上奶奶弯着腰,顶着烈日狂风,在戈壁滩上捡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铁渣铜屑吧?
这个认知像一块冰,瞬间沉入她的心底,让她感到一种沉重的、源自经济鸿沟的巨大压力。
她不属于这里的感觉,从未如此强烈。
团队接手的第一个正式研究课题,是“沙枣树种质资源筛选与抗旱机理初探”。
沙枣树,这个名称让拾穗儿的心尖微微一颤。
那是戈壁滩上少数能顽强存活的树种之一,它的果实,那干瘪却甘甜的沙枣,曾是她和奶奶贫苦岁月里难得的甜意,是奶奶偷偷塞在她行囊里的乡愁。
课题初期的重要任务,是需要连续一周,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记录不同种源的沙枣树幼苗,在人工模拟的、不同梯度湿度环境下的各项生长生理数据。这是一项极其枯燥、却要求高度细致和耐心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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