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位置是她一年来的“秘密基地”,能看见窗外的银杏树,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书页上洒下流动的光斑,像一群跳跃的小星星。
她把书摊开在桌上,笔记本放在旁边,手里握着一支黑色的签字笔,笔尖悬在纸上,准备记录。
当目光落在“沙生植物抗旱机理”这一章的标题上时,笔尖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
她的眼前忽然浮现出昨晚在实验室守夜的场景:狭小的培养箱里,几株沙枣树幼苗静静地立在培养基中,人工模拟的干旱环境让它们的叶片微微卷曲,像一个个蜷缩的小拳头。
她守在显微镜前,看着那些稚嫩的叶片如何通过调节气孔开闭来减少水分流失——气孔像一个个小小的城门,干旱时就紧紧关闭,只在清晨和傍晚偷偷打开透气;又看着它们如何通过增加细胞液浓度来维持膨压,像一个倔强的孩子,就算渴得难受,也不肯轻易低头。
那些在显微镜下观察到的生命奇迹,此刻与书中的理论相互印证。
比如书中说“沙生植物通过合成脯氨酸等渗透调节物质来提高细胞渗透压”,她昨晚正好在实验数据中看到,干旱处理组的沙枣树幼苗,叶片脯氨酸含量比对照组高出了3倍。
那种将实践观察与理论知识连接起来的顿悟,像一道电流穿过心脏,让她心头泛起一丝隐秘的、带着甜味的喜悦。
她忍不住嘴角上扬,笔尖在纸上轻轻点了点,写下:“与实验结果一致,脯氨酸积累确实是沙枣树抗旱的重要途径。”
“同学,这是你的借书证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和得像秋日的阳光。
拾穗儿猛地抬头,看见管理员阿姨站在桌前,手里拿着一张淡蓝色的借书证,证上贴着她的照片——照片里的她还是大一刚入学时的样子,扎着低马尾,眼神里带着几分怯生生的好奇。
阿姨还是戴着那副金边老花镜,银色的镜链垂在藏青色的工作服肩头,镜片后的眼睛因为笑容眯成了一条缝,比记忆中更加温和。
她的头发比去年又白了些,鬓角处的白发像撒了一把碎盐,但精神头很好,手里还拿着一个装着热水的搪瓷杯,杯身上印着“图书馆留念”的字样,杯口有些磨损。
“阿姨!”拾穗儿连忙起身,椅子腿在木地板上划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她脸上露出歉意的笑,脸颊微微泛红,“是我太粗心了,刚才在检索机那儿忘拿了。”
阿姨笑着摆了摆手,目光落在她摊开的笔记本和书本上。
她的视线从那些工整的字迹上扫过,又停留在那张沙枣树叶片的示意图上,眼神里渐渐多了几分欣慰。
“现在都看这么专业的书了?”
阿姨的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高兴,像看到自家孩子长高了一样。
“嗯。”拾穗儿点点头,声音轻柔却坚定,她的手指轻轻按在书本的“沙生植物”几个字上,“我加入了李明教授的沙漠生态研究团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