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近乎尖叫的、带着剧烈颤抖和哭腔的呼唤。
那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紧张和难以置信而完全扭曲变形,几乎不像她自己的声音。
她甚至完全忘记了自己还站在近两米高的木梯上,忘记了危险。
求生的本能和此刻巨大的精神冲击混合在一起,促使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手脚并用地从梯子上蹿了下来。
她的动作慌乱而笨拙,落地时,一只脚踩在了一块小石子上,一个趔趄,差点直接摔倒在地。
脚上那只本就破旧不堪、用旧布条勉强缝制的布鞋,在慌乱中彻底脱落,留在了木梯的旁边。
她浑然不觉!赤着一只沾满泥土的脚,像一支被用力射出的、义无反顾的箭,疯了似的朝着那间低矮的、为她遮蔽了十几年风雨的土坯房里冲去!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又似乎被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完全占据——准考证!那张皱巴巴的、边缘已经磨损、印着她名字和一张略显拘谨的黑白照片的纸!
那是她与那个叫“高考”的巨大事件之间,唯一的、最直接的、也是最珍贵的联系物!
她需要立刻看到它!触摸到它!需要用这实实在在的物证,来确认“拾穗儿”这三个字,真的与广播里那个如同星辰般耀眼、如同神话般遥远的“状元”联系在一起!
她需要证明,这不是一场幻觉,不是一场因过度渴望而产生的白日梦!
她冲进昏暗的屋内。从明亮的室外突然进入光线不足的屋里,她的眼前瞬间一黑,短暂的失明加剧了她内心的慌乱。
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追逐。
她径直扑向那张占据了屋子大半空间的土炕。炕上铺着破旧的苇席,席子边缘已经破损。
她手忙脚乱地在枕头下摸索着,枕头里填塞的是干草,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没有!她又转身扑向炕头那个漆皮剥落、露出木头原色的小木匣。
那是她们家存放最珍贵物品的地方——几张薄薄的照片,几枚有限的硬币,还有……她的准考证!
她的手指因为极度的激动和颤抖而不听使唤,变得僵硬而笨拙。
好几次,她试图打开那个简单的木扣,却都滑脱了,甚至差点把整个匣子从炕上打翻。
她的心跳声更响了,在寂静的屋里如同擂鼓。终于,“咔哒”一声轻响,木扣被拨开了。
她颤抖着掀开匣盖,几乎是屏住呼吸,在一堆杂乱的、承载着这个家庭微小历史的物品中,急切地翻找着。
终于,她的指尖触碰到了一张薄薄的、边缘有些卷曲的硬纸。就是它!
她双手死死地捏着准考证的两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又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