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一声清脆刺耳的金属撞击声,突兀地响起。
拾穗儿手中的瓦刀,从她瞬间失去所有力气、变得绵软的手指间滑落,重重地砸在脚下坚硬的土地上。
沉重的铁质刀头甚至在那干硬的地面上磕出了一个小坑,溅起一小撮黄色的尘土。
她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又像是被那道无形的闪电劈中了,僵直地、一动不动地站在那架摇摇晃晃的木梯上。
她依然维持着刚才劳作时那个微微弯腰的姿势,手臂还半举在空中,保持着握刀的姿势,只是手中已经空空如也。
她的眼睛瞪得极大,瞳孔在刹那间收缩,然后又放大,失去了焦点,茫然地望向声音传来的、镇子的方向。
风,依旧不知疲倦地吹着,卷起地上细小的沙砾和尘埃,打在她的裤脚上,发出持续不断的、“沙沙”的轻响,像是在提醒她现实的存在。
远处,那广播声还在隐隐约约、却又执着地回荡着,一遍,又一遍。
那声音此刻在她听来,不再像是冰冷的通知,而更像是在吟唱一首她连在最美妙的梦境中都不敢奢望的圣歌,庄严肃穆,又带着一种令人眩晕的魔力。
“拾穗儿……七百二十五分……状元……”
这几个词语,像是一群被惊起的、疯狂的火鸟,在她的脑海里盘旋、俯冲、碰撞、炸开!迸发出无数耀眼的火星!
她感觉自己的血液似乎在刹那间凝固了,四肢冰凉;但又在下一秒,一股难以言喻的、滚烫的热流从心脏最深处奔涌而出,迅速冲向四肢百骸,让她浑身都开始微微颤抖。
心脏像是变成了一匹脱缰的野马,挣脱了所有束缚,在她单薄的胸腔里剧烈地、毫无章法地狂跳着,撞击着她的肋骨,发出“咚咚!咚咚!”的、如同远古部落祭祀时敲响的战鼓般的巨响,震得她耳膜发聩。
耳朵里一片嗡鸣,外界所有的声音——风声、沙砾声、甚至奶奶在下面疑惑的询问声——都变得模糊不清,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流动的水。
唯有那“状元”和“七百二十五分”这几个词,如同被刻录了一般,在她耳内不断地、清晰地回响、放大。
她愣在那里,仿佛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足足有半盏茶的功夫,她就那么僵立着,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灵魂仿佛已经脱离了这具瘦小的躯壳,沿着那声音的轨迹,飞越了茫茫戈壁,飞向了那个承载着她所有梦想的、遥不可及的地方。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不是狂喜,也不是悲伤,而是一种极度的、超出了承受能力的震惊和茫然,仿佛无法处理这突如其来的、海啸般的信息。
直到脚下那架本就不堪重负的木梯,因为她的长时间僵持而发出一声更为响亮、更为痛苦的“吱呀——”声,猛地晃动了一下,她才像从一场深沉的梦魇中被惊醒,猛地回过神来。
“奶……奶奶!”
她发出了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