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铅笔头,开始一页一页地、重新抄写那些被暴雨冲走的公式。
她写得很慢,很认真,每一个字母,每一个符号,都力求和记忆中墙上的一模一样。
烟雾呛得她忍不住低声咳嗽,她就用手捂住嘴;眼睛被熏得直流泪,她就用那早已脏污的袖口擦一下。
时间在笔尖的“沙沙”声中悄然流逝,窗外的夜色由浓墨般的黑,渐渐透出些许深蓝,又慢慢转向鱼肚白。
当黎明的第一缕微光终于怯生生地从破洞的毡布边缘挤进来时,拾穗儿终于支撑不住,额头抵着冰凉的桌面,趴在那里睡着了。
她的呼吸均匀而绵长,瘦小的肩膀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一只手里,还死死地攥着那半截几乎要被捏化了的铅笔头,仿佛即使在梦里,也不愿放开这求知的武器。
另一只手的指缝里,夹着一张刚刚写满公式的纸,那上面的字迹,虽然带着疲惫的痕迹,却依然工整、清晰,如同她眼中那从未熄灭的、渴望知识的光芒。
油灯的灯芯,也终于燃到了尽头,火苗挣扎着跳动了几下,化作一缕细弱的青烟,袅袅升起,融入了破晓的晨光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