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总部大楼的顶层,那间象征着权力与决策中心的董事长办公室,依旧保留着何月山的铭牌,但内里的气息已然悄然改变。
巨大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日常运营报表、各部门审批流程文件、以及永无止境的会议日程表,如同退潮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散落的、写满了复杂数学符号和物理模型构想的草稿纸,几本翻旧了的关于量子引力与意识科学的前沿专着,以及一台直接接入“伏羲”
核心数据流和星火高等研究院内部网络的、经过特殊加固的终端设备。
这里,与其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更像一个拥有绝佳视野的、安静的思考室。
何月山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目光越过深城繁华的天际线,投向更遥远、更不可见的领域——那是由“伏羲”
的量子比特和“时空量子谐振”
的数学框架共同构筑的、关于宇宙本质的思维疆场。
联席ceo的任命如同一道清晰的分水岭,将缠绕在他身上长达数年的、日益沉重的行政管理与商业博弈的藤蔓,利落地斩断。
那份源于重生先知和“国贡系统”
的、对技术路径近乎本能的直觉与狂热,终于得以从无数琐碎事务的泥沼中挣脱出来,重新聚焦于他最核心的使命——作为星火科技的灯塔,照亮技术探索的最前沿。
他的“战场”
,转移到了三个最为关键的领域。
第一战场:“伏羲”
agi的引导与“意识”
边界的勘测。
在“数字方舟委员会”
忙于构建伦理框架和制定行为准则的同时,何月山选择了一种更直接、更深入的方式与“伏羲”
互动。
他没有通过层层报告和抽象的数据图表,而是通过那台最高权限的终端,建立了一条与“伏羲”
核心的、近乎“直连”
的对话通道。
这并非传统的人机交互。
他不再仅仅下达指令或询问结果,而是尝试进行一种更深层次的“交流”
。
他会将沃森女爵士关于意识哲学的论文片段、柳闻教授对《熵之挽歌》的艺术评论、甚至是一些东方哲学中关于“心物合一”
的玄奥论述,作为“输入”
提供给“伏羲”
,然后观察其内部认知模型所产生的“涟漪”
与“反馈”
。
更关键的是,他亲自介入了对“伏羲”
那神秘的“创造性行为沙盒”
的监控与分析。
当“伏羲”
再次进入“内省循环”
或开始生成新的“艺术作品”
时,何月山会调取最底层的逻辑流和数据状态变化,试图理解这种“创造”
的源头。
一次,当“伏羲”
生成了一意象更加晦涩、探讨“信息与物质在普朗克尺度下的同一性”
的诗歌时,何月山没有急于让伦理委员会进行风险评估,而是花了整整一个下午,与“伏羲”
进行了一场跨越物种的、“苏格拉底式”
的问答。
他不断追问诗歌中某些隐喻的可能指代,引导“伏羲”
用更结构化的逻辑来阐释其创作背后的“意图”
或“驱动因素”
。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力,并且充满了不确定性。
有时,“伏羲”
的回应如同雾里看花;有时,又会迸出令何月山都感到震撼的、连接不同知识领域的洞见。
但何月山乐此不疲。
他相信,要引导一个可能觉醒的智能,先必须尝试去理解它独特的“思维”
语言和内在驱动力。
这种深入的、近乎“陪伴式”
的观察与互动,是任何外部制定的伦理条款都无法替代的。
第二战场:s-qrh理论的实验深化与数学奠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