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对上,指向一家与“影子结构”
关联的公关公司;纪检再顺一格,把昨天夜里被封的席位问询函、收益权回购条款的截帧并在旁边。
透明窗上出现一条冷冰冰的注释:来源与利益链一致,证据在此。
没有一句脏话,只有编号与时戳。
城市的另一头,有更温暖的镜头。
广城江边的老厂区旁,一位留守老人拄着拐站在新刷的栈道上看水,身边的孙子在滑梯上往下冲。
他们家的学位三联单在上午刚刚被网格员带着家长在老人版入口点对点确认,系统弹出“已排位”
的提示窗。
老人用颤的手在群众代表的签名图上写下三个字:看到了。
李一凡站在不远处,没过去打扰,只把目光落在已排位的角上一秒,像在跟上一世某个缺席的时刻告别。
后台的数字缓慢而坚定地往上走。
民调平台显示“被看见”
指数在当日增幅最大;热线的“已改”
时滞压到了四分零几秒;“老人版入口”
的点击在傍晚前跳到两个峰值,说明那两个时间段,家里有人在为学位、为水电、为维修对照。
李一凡让信息组把三张图并成一张“生活热力图”
,挂在页第一屏,把“935”
放到右下角,不让数字抢走了人。
他没有宣布“胜利”
。
傍晚的吹风会里,组织部、住建、金融监管、人社四个口轮流说最小单位的变化:某处工地的实名卡按月、某条长廊的灯泡更换、某次坐席的暂停与复牌、某个“空壳签约”
的撤项与追责。
条目短,语气平,像把桌面上的螺丝拧一丝不差。
记者区的举牌尽量压低频率,现场像一条往前走的绳,绷紧但不嘈杂。
夜色降下来的时候,广城地铁二号线测试车从站台缓缓滑出,站屏门的灯点成一行细密的光。
通勤月票的新算法把当月消费上限显示在乘客手机上,弹出的提示语只有六个字:到上限就不扣。
旁边的年轻人笑出声,说今晚请同事喝豆浆。
小小的笑声被风顺走,却在一格格光里留了影。
透明窗页终于挂出了那行数字:935。
下面不是“点赞语”
,而是一行小字:样本明细、拨测录音、街头快闪,点开即见。
群众代表签名图再添新笔画,写的是“我问过”
,李一凡看了两秒,把卡片翻到背面,写下四个字:上墙即考。
然后把第二天的日程往前挪了一格——四九城大夏国常会前汇报需要的不是褒扬,而是更硬的事实:交楼数、工资回执、绿道放款、红黄卡边界,四项齐备,别的都可以往后站。
他在窗边站了很久。
广城江面有船影缓慢地滑过,像一支笔在黑纸上写字。
上一世,很多承诺来不及兑现,很多数字不够干净;这一世,他把可证的事实一颗颗钉上墙,不靠喊话,只靠当天可复核。
935是一次喘息,也是下一次奔跑的。
风从半掩的窗缝里穿过,纸角轻轻起伏,又贴回去——像一座城在夜里稳住了自己的心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