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签字谁说明”
。
技术负责人愣住了,说从没见过哪个政府这样“写”
。
李一凡回答:“不是政府写,是执行的人写。
你要的不是口号,是人名。”
返程的前一晚,李一凡没有安排晚宴,也没有去会见媒体。
他一个人去了码头边,远处的船灯像分散的星,在潮水涨落间上下起伏。
他想起十年前初到星城时那条只有三公里长的试验线,想起第一批入驻的厂房里的油毡味和冬夜的白雾。
那时他也推过一面“里程碑墙”
,只是规模小得可怜。
如今他要把那面墙翻成一本“可核验”
的账,把每一页都写给企业看,写给省里看,写给未来看。
回到星城的第一天,省政府东塔的会议连轴转。
李一凡把“承接示范区推进专班”
当场宣布成立,主官不设虚职,分工只写到“谁在什么时间点把什么事情做完”
。
他没有把话说得漂亮,只强调三句:先路后地、先配套后厂房、先制度后优惠。
底下有人交换眼神,有人皱眉,有人奋笔疾书。
他把“事实卡”
交给宣传口,说一周一张,图多字少,数据要可核验,不要“行业第一、全国领先”
这种空词;把“招商口径”
交给外事办,说只谈能签字的事,不谈别人部门的事;把“金融扶持”
交给财政与金融办,要求把“穿透式核验口”
留给审计,谁在上面签过名,就准备在月底会上站五分钟。
下午,他去了星城北部的选址地。
野草已经被清出一条狭长通道,测量员在草地上插了几根红旗。
风很大,旗子扬起来,影子在地上跳
。
李一凡沿着红旗走了一遍,最后停在一块凸起的土坡前,问地下有没有老管线。
陪同的干部翻了翻图纸,说有一段旧的污水管,不深。
他说:“先挖开看看。
把所有可能绊到脚的东西都在白天翻出来,不要等夜里才被绊一跤。”
工地上临时搭起的帐篷里,摆着几张折叠桌。
陈启明和李志远从星城市政府赶来,带了“夜间实验室社区”
的初版方案,内容不花哨:夜门诊、学位池、倒班公交、人才公寓、通宵食堂、夜跑道。
李一凡看完,提出两处修改:把“值夜班子女临时托管”
加进去,时间延到晚上十点半;把“夜警灯”
密度从三十米一盏改成二十米一盏,灯杆高度比成年人高出一个头,“要让从窗口往下看的人心里踏实”
。
陈启明点头,说一周内给出预算与施工图。
李一凡让他把每一项后面留名,“谁接了谁写,夜里也写”
。
第三天,“承接示范区”
在省里内部走完审查程序。
财政那边皱着眉提醒资金平衡,李一凡就把三摞钱的来路再讲一遍;审计那边问留痕是否会拖慢节奏,他说“留痕在前,节奏更快”
,因为一旦谁也不敢拍板,才是最慢。
组织口问是否会形成“项目山头”
,他回答“专班不设常态化办公室,阶段见效后自动减员”
,把“人”
的问题和“事”
的问题拆开。
消息传开,企业的电话接连打到专班办公室。
有想在星城落地的,有盯着株洲轨交配套的,也有打听湘潭装备片区的。
更多的,是打听“铁路专班”
的。
有人问这是不是“临时热情”
,李一凡让秘书把“今年至明年上半年”
的时刻表拍照回传,并带上“谁签字负责”
的截屏;有人问“过渡期扶持”
会不会变,他就把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