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知道。”老人缓缓道:“但有了你,那剑就会来我这。”
越青衿尴尬道:“送都送了,总不能再拿回来,大伯就不能饶了我这一次。”
“是你不愿饶了我这瞎眼老头。”一生无子的瞎眼老头,从小看着越青衿长大,早已当他是自己儿子,“本以为你受越王剑刑已死在半路,此行章华台除去寻回越王古剑,更多是给人姑娘一个交代。若不是你,老头何至于走着一趟。”
越青衿厚着脸皮道:“既然如此,我如今安然无恙,大伯您老身体不好,就先回去吧。反正将来我是要与霜儿完婚的,越王古剑在她手里和在我手里都一样,都是咱们家的。何况越王剑也就传承几百年,霜儿可是千年难遇的好儿媳,这买卖越王世家赚大发了。”
瞎眼老人摇头长叹,肃然道:“你已被逐出越王世家,不算剑冢中人。何况当年东越就是被楚国所灭,越家是东越皇室,国仇家恨,仇深似海,你可知那是多少人的血。越王剑代表剑首之尊,不能由楚国公主所握,这是叛家叛国。你当年就不应该把剑给她,也不应该喜欢她。否者你爹也不会狠下心来……”
“没什么应不应该的。”越青衿打断道:“喜欢霜儿,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人活着,不能只是为了活着,也该明白自己为何活着。”
“所以那些国仇家恨,你不顾了吗?”老人怒气不争,声音发冷。
修为已废越青衿丝毫不惧,“当年九国乱战,东越不思进取,君王昏庸无道,治下百姓民不聊生。被灭也是大势所趋,你看看这些年,越地之上,还有几人念故国。何况东越被灭国时,霜儿还未出生,这些仇恨和她有什么关系,又和我喜欢她有什么关系。”
昔日金戈铁马,早已随东越故去,如今有的不过心头执念,老头感慨道:“是非公道,史书之中自有人评说。昏庸也好,愚忠也罢,人生在世,总有背负,越王世家有越王世家的责任。”
“为死人守陵,为亡国背恨,活在错误的过去里,这算什么责任。”
“罢了,你已非越王剑冢之人。”
老头摇头叹气,表示无话可说。意识到不妙的越大剑首转身就跑,越南川身边两名剑侍闻声而动,快速朝他冲去,眨眼便追上修为全无的越大剑首。两人各自抓住越青衿的双肩,让他动弹不得。
眼见逃跑无望,越青衿只得深吸一口气,此时也顾不得许多,放开嗓子喊道。
“救命啊,走水了……”
刺耳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清晰。
喊声刚落,寂静大街之上剑鸣忽响。一柄金色利剑宛如流光划破夜空,直接刺而来,剑气逼人。清辉月色难掩光彩,越发衬托这出世一剑分外惊艳。
剑侍两人不敢怠慢,越王剑冢能持剑出冢之人,皆是高手,知道来人不凡。修剑多年,二人之间默契早已不用多言,同时松开越青衿的肩膀,联袂出剑。清冷利剑出鞘,在月光下闪动寒光,三剑交错,两人双剑抗一剑,却是难缨剑锋,一败涂地。
两人身体倒飞而出,直到越南山身边时,被他横握竹杖一挡,方才停下。
一剑而败,两人不由惊讶抬头看去,只见街道上仍旧只有越青衿一人,只是在他面前,一口剑锋泛黄,花纹交错的古剑直立插地,余劲未消,正在抖动颤鸣。
正是他们心心念念,不远千里来章华索要之物。
“越王古剑。”
而前方,在皇城华光下,缓缓走来一人。
认剑识人,何况越王剑冢百年,第一个非越王世家的而持越王古剑的剑首,唯有一人。
霜冷的声音,在这冰冷月色下响起。
“刚刚这一剑,可还入南川前辈法眼。”
江湖风雨,一剑止南川。
北有卧云,越有南川。
曾经在江湖中与北渝卧云剑仙共争剑道鳌头,留下无数传奇,却在盛年之时隐退,独留北渝传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