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有心的,知恩图报,知道本官对你们这些百姓的好。捕快班缺个捕快,工钱是衙门出,你若是想干,就去找顺心报道。往后日日点卯,也算个生计。”
刘重山忙不迭应下,衙役不入流,算不上好差事,很多百姓都看不起衙役,认为是帮着官府欺压人的狗腿子。可县官不如现管,他若是做了衙役,以后干什么都方便。
至于会不会风评不好,被街坊邻居害怕敬畏,笑死,他刘重山从来就不是个要脸的人。
脸能当饭吃?
好人缘能当饭吃?
刘重山当即去寻孔顺心,孔顺心见他过来,也不细听缘由,直接喊王二过来。
“你带着刘家兄弟去领衣裳,一些事项与他说个清楚明白,往后你俩先在一处排班。”
这就是要让王二以师带徒的形式,暂且带着刘重山了。
两人年龄差十岁,若是旁人定然会觉得面上过不去,刘重山却是搂着王二的肩膀,亲亲热热喊了一声‘小师傅’。
“不是,不是别这样喊。”王二连连摆手,脸都憋得涨红。
“跟我来吧,以后别喊我小师傅,叫我王二就行。”
孔顺心看着刘重山和王二离开的背影,总算松了一口气。族叔还未回信,孔县令只能先将刘重山安排到衙门里,一来为防变数发生,二来也算是关照。
当年的事情闹得不小,按理说这刘重山和赵强(赵狗娃的爹)立了功劳,完全可以论功行赏,只是不知为何两人就此销声匿迹。十三年过去,那位族叔一直感念恩人,从未放弃寻找。
赵强五年前已经亡故,赵强的儿子也战死沙场。族叔收到信,不知会如何感怀。
孔顺心想到刚才刘重山说赵家支起了烧饼铺子,出了门脚步一转,盘着手中木串,朝着赵家租的房子走去。
甫一进了那道小巷,便嗅到一股油面融合的香气,临近中午,也到了饭点,的确是有些饿了。
“赵家小娘子,这烧饼如何卖?”
“五文钱一个,加了油和五香粉的,吃起来香脆绵软,个头也大。”容玉一边往面饼上撒芝麻,一边说话,忽觉顾客声音熟悉,抬头便见是孔顺心。
“孔班头怎么有空出来?小芳,把家里刚做的卤蛋拿出来。”
小芳正在烧火,闻言立刻跳起来,去厨房端了一只小陶罐出来。
容玉接过来,打开从里面夹出来一只剥了皮的卤蛋,取了个刚出锅的烧饼,拿小刀划开将卤蛋放进去,又放了两片卤豆腐,抽了一张油纸包着,双手递过去。
“孔班头尝尝,这是早上做的卤鸡蛋,口味可能有些轻,第一次做,您提提意见。”
容玉速度太快,孔顺心连铜板都没来得及掏出来就被塞了热乎乎的烧饼。
刚出锅的烧饼热气腾腾,用油纸隔着都能感觉到那股子酥脆,面和油混合的香味,让人不由口水泛滥。
“多少钱,该是多少就是多少,都是小本买卖。”孔顺心冷着脸说。
容玉先是一愣,旋即笑了。
“统共是十文钱,我还记得小时候家中做这生意,一套下来也就五文钱,奈何三年大旱,去年才缓过劲来,粮食价格仍旧是高,只能先卖这个价。”
孔顺心理解,他是眼睁睁看着县衙巷口的馄饨面从五文钱变成五十文,再到如今的十五文的。
数了十枚铜板出来放在装钱的小竹筐里,孔顺心这才心安理得咬了口烧饼,果然是入口酥脆,内心绵软,卤豆腐的汁水与绵软的烧饼心融合,咸香软糯,竟还有几分微妙的弹牙口感,咀嚼两下,卤蛋蛋黄独有的咸香在口中炸开,让本就空****的胃口,越发饥饿。
孔顺心都没察觉自己是怎么将烧饼吃完的,见容玉和小芳诧异看着自己,忙找补道:“早上没吃饭,早就饿了,再来一个。”
又是十文钱落入巴掌大小的小竹筐。
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