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氏还想再留下照顾,可一对上假谢明姝的眼神,一股寒意便从心底升起,让她吓得一个哆嗦。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奴隶看到了主人,她不敢再多说半句,立刻听话地离开了。
房内只剩下两人。
角落里的人偶谢明姝缓缓地走了出来,她站在假谢明姝面前,那只完好的独眼中,满是沉痛与复杂。
“你把我娘,变成了你的奴隶。”她轻声控诉。
假谢明姝坐在床边,姿态从容,理直气壮地纠正道:“不对,我只是让她觉醒了而已。”
人偶谢明姝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敌意,她冷漠地重复道:“觉醒成了你的奴隶。”
假谢明姝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罢了,懒得与你这等蠢物多费口舌。你想怎么说,便怎么说吧。”
“现在你已经得逞了,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也该玩够了吧?”人偶谢明姝想要保持冷静,但是她的声音里还是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颤抖和哀求,“你能不能放过我的家人?”
假谢明姝闻言,脸上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还没呢。还剩下和离这一关没过。要是你那个好爹爹,脑子能转过弯来,爽快地签了和离书,他们俩倒是能少吃点苦头。可惜啊……”
她把调子拖得长长的,脸上的笑容戏谑又恶劣:“我打包票,他绝对不肯。”
三天一晃而过,假谢明姝宣称自己已经好了,又跟没事人一样,天天跑去前院书房用功。
凌氏那边也没食言,真的去找了谢承渊摊牌。
结果自然不出预料。谢承渊震惊、心碎、不解,却唯独没有答应,只是用各种理由躲避、拖延,希望能让妻子冷静下来。
而这消息很快便传到假谢明姝耳中。
她把人偶啪地一声扔在桌上,那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讥诮:“瞧见没?这可不是我要动手,是你那个爹自己找死。”
人偶谢明姝的心陡然悬了起来,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住了她的每一寸骨头。她几乎是尖叫出声:“你要干什么?!别动我阿爹!我求求你,你已经害了我娘,别再来害我爹!”
假谢明姝端详着她那副吓破了胆的模样,嘴角却勾起一个猫捉老鼠般的坏笑,不紧不慢地吐出几个字:“别怕,我打算折磨的,可不是你那个爹。”
人偶谢明姝一头雾水。
夜深了,四周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假谢明姝像个幽灵,悄没声地溜出院子,径直朝着谢凌霄住的那个破旧小屋摸去。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角落里,那个瘦得像根豆芽菜的男孩正在熟睡。因为缺衣少食,窗门又漏风,他睡得很不安稳,眉头一直紧皱着。
假谢明姝看着他,眼神冷得像块冰。她不疾不徐地从怀里摸出把亮晃晃的小刀,一步,又一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