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掉下来的碎布。
布偶轻轻跳下去,用红丝带擦了擦小兔子脸上的泪痕,又在她耳边轻轻说:“我等你回来赎我呀。”说完,它转身往当铺跑,路过老刺猬家时,还看到老刺猬正借着月光,在纸上写“煮南瓜粥”,旁边放着那颗琥珀珍珠,闪闪发亮。
天快亮时,布偶回到了当铺,红丝带沾了不少泥,却更亮了。云团把它放回玻璃罐,发现罐子里的忘忧菊突然开出了一朵小花,淡淡的香气弥漫开来,像在说“别担心”。
雨停了,太阳慢慢升起来,云朵当铺开始变得透明,像要融进晨光里。云团整理记账本,发现每个当品旁边都多了一行小字:布偶旁边写着“等你”,忘忧菊旁边写着“记得”,饼干旁边写着“甜甜的”。他笑了笑,把账本放进抽屉,里面的每一页,都藏着一个等待被赎回的故事。
第二天傍晚,雨又下了起来,云朵当铺准时出现。门铃响时,云团以为是小兔子来了,没想到是她的妈妈,手里攥着那颗莹白的珍珠。“来赎布偶。”兔妈妈的声音还有点虚弱,“我家孩子说,这是她最珍贵的东西,比我的病还重要呢。”
云团刚把布偶拿出来,小兔子就从妈妈身后跳出来,一把抱住布偶,眼泪掉在红丝带上:“我就知道你会等我!”布偶的红豆眼睛好像更亮了,红丝带紧紧缠在小兔子的手腕上,像个甜甜的约定。
兔妈妈临走前,给了云团一捧新采的暖阳草:“这个送给你,听说当铺里的光会累,这草能让它们更亮。”云团收下草,看着她们母女消失在雨里,心里暖暖的。
没过几天,老刺猬也来了,手里拿着那颗琥珀珍珠。“来赎忘忧菊。”他的记性好像好了点,“孙子说,爷爷总对着空花盆发呆,肯定是想奶奶了。”云团把干花递给她,老刺猬捧着花,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我想起来了,老伴总说,雨停了,菊花就该开了。”
云团站在彩虹门后,看着老刺猬慢慢走远,雨丝落在他身上,像在为他指路。他低头看玻璃罐,里面的当品少了两样,却多了片新的枫叶,上面用彩笔写着“谢谢”,是小兔子画的。
雨又开始下了,云朵当铺里飘着淡淡的花香和甜味。云团坐在雨滴石后,等着新的客人,也等着那些被记住的约定。他知道,每个当掉的美好,其实都没离开,它们只是暂时住进了雨里,住进了某个等待的心里,等一个合适的雨天,再悄悄回到主人身边,带着更多的温暖和想念。
夜深了,当铺里的灯光透过彩虹门,在雨里映出小小的光斑。云团打了个哈欠,把暖阳草放在窗台上,草叶上的露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像无数颗小珍珠。他想,明天大概会有新的客人来吧,也许是只丢了歌声的小鸟,想当片羽毛换颗“歌喉珍珠”;也许是个迷路的孩子,想当块糖果换颗“寻路珍珠”。
不管是谁,他都会认真收下那些暂时的美好,好好保管,因为他知道,被爱着的东西,永远值得等待。雨还在下,轻轻敲打着当铺的屋顶,像一首温柔的摇篮曲,陪着那些玻璃罐里的故事,慢慢睡着,等着被赎回的那一天。